虞美人

Summary:陈萍萍死了,范闲认为这是言冰云的错。

01

一眼掀起万丈烟波

是夜。

长生殿外天凉似水,几株早春木兰映着朦胧月色开在窗棂,掌灯的管事太监执一柄檀木的金丝绣灯立于门外,颇为不耐的小声斥责着身旁神色惊慌的小宫女:“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揽芳池给陛下娘娘备热水!”

那小宫女瑟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后慌不择路的低头逃走,她压抑着心中的万分惊骇,匆匆扭头看了那屹立在皇城中的华美宫殿一眼——

她听说这里住着宠冠天下的贵妃娘娘,是当今陛下整整十年的求而不得。从前陛下还被养在民间时,便对冰姿玉容的贵妃一见倾心,奈何彼时贵妃以治国之才立足于朝堂,一次次拒绝了未来天子的求爱,甚至久伴于先帝身侧,一手促成了监察院先院长陈萍萍的死——自那之后陛下辞官归隐澹州,直到先帝病逝,二皇子和太子为争帝位斗了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老侯公公才捧着先帝遗诏,迎回了天赐福泽的神庙之子。

贵妃便是在陛下登基的第二日入的宫,传闻说陛下不计前嫌,对贵妃疼爱异常,二人琴瑟和鸣,素有明君才人的佳话……她忆起入宫前市井间的种种流言,不禁打了个哆嗦。

分明不是那样的,她分明听到贵妃娘娘在殿内——

哭泣着求饶。

一晌安乐

那仿佛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

范闲照例在散朝后陪着范建和林若甫聊了些家常琐事,林婉儿的身子在他的调养下日渐安好,由叶灵儿陪着下了苏杭去游山玩水;范思辙则被狠心的兄长一脚踢进了礼部做官,本溺于钱财的少年郎终日被林相敦促着熟悉体制内诸多事宜,对着密密麻麻的文书欲哭无泪,每日回家都丧着张脸,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若甫无奈道:“孩子是好孩子,脑袋瓜也灵光,就是贪玩了些。”

范建颇恨铁不成钢,对着范闲道:“还是把这混小子扔回家吧,我看他尽帮倒忙!”

范闲连忙摆手,给口是心非的老父亲斟了盏茶,道:“那可不成,我还打算让他接您的班儿呢,总得先磨练两年。”

——做皇帝的便利大抵如此,从前他式微,明知是老二故意害了幼弟,也只能狠下心把人赶去北齐避难,如今一朝功成,不仅将人全须全尾的接回来,还安排了锦绣风光的大好前程,放眼满庆国,谁不要叹一句范家好福气,便是林家的从龙之功,也比不上这样的养育亲恩。

范建自然是知晓范闲对自家臭小子的补偿与期盼,哼哼了两句便翻篇不提,只是话头一转,又回到了后宫子嗣的问题上,斟酌道:“我知道你心悦言家的那个孩子,只是他毕竟是男儿身……”

林若甫非常有眼色的跟上劝:“陛下还是以皇嗣为主啊。”

“我懂我懂,”范闲小鸡啄米般点头,随手往嘴里塞了只玫瑰酥,含糊不清道:“我心里有数呢,这种事又急不得。”

……你心里能有什么数?范建抽抽嘴角,心道无非是被言家小子勾的五迷三道罢了,只是现下养子做了九五至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出言斥责,旁敲侧击着劝谏一下已是尽到了人臣和养父的本分,心中纵有不平,也还是十分自觉的结束了话题。

一旁老侯公公极为上道的打破了三人间尴尬的氛围,冲着范闲请示道:“长生殿的那位贵人醒了,正向御膳房讨奶酥,陛下是否要过去看一眼?”

可怜范建和林若甫还未来得及反应这恃宠而骄的奢靡作风,范闲就已经急匆匆的擦了手整理衣摆,风风火火的冲二人解释道:“小言昨儿个有些着凉,我总是要过去看一眼的。”

范建险些一口气没换上来。

“二老自便,侯公公,传步辇吧。”

范闲回到长生殿的时候刚好,言冰云方在宫人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单薄的肩上披了件黑褐的狐绒大氅,衬的整张小脸莹白如玉,冰凉的手中捧了只通透晶莹的青石小碗,腾腾的鲜鸡汤冒着热气,是御膳房拿小火煨了一整晚的上品。

范闲走进去,看见美人懵懂发呆的样子,不辨喜怒的轻笑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榻前,不顾言冰云条件反射的畏惧一缩,强行拿手掌贴了贴对方微烫的额头。

“不错,“他满意道,“烧退了不少。”

言冰云似乎有些茫然,愣登片刻乖顺的低下头,低声道了一句多谢陛下关爱。

范闲大马金刀的在床边坐下,温柔的拢了拢他散落肩头的黑发,说:“这有什么可谢的,你是朕的贵妃,朕关心你,理应如此。”

说着便从言冰云手中接过碗,尊贵的天子亲手盛了一小勺鸡汤,先是细心的放在嘴边吹凉,才稳稳当当的递到了美人唇边。

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小言,乖,把汤喝了。“

言冰云无声的拒绝了。

他的几根手指死死的攥着金丝软垫,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惨白一片,磕磕巴巴道:“臣、臣…没有胃口,陛下、陛下恕——”

然而“罪”字未出,范闲已陡然沉下脸,方才的好脾气模样瞬间不知所踪,咚的一声掷了小碗。

“言冰云,”他一字一句道,声音冷的像淬了冰,“朕没心情和你废话,乖乖喝了,午后陪朕去御花园赏花。”

“听的懂吗,贵妃?”

言冰云从不敢吃宫里的东西。

那些东西不管是什么,上好的甘露茶、清凉爽口的梅子酥,又或是平日里送到桌前的一杯水,都是被下过药的。

这巍峨深宫中没有人比当今天子更会用毒,也没有人敢在天子的眼皮底下给贵妃下毒——再者究根到底,他吃食里的毒根本算不上毒,充其量只是催情药而已。

他曾经吃过一盘范闲赏赐的奶酥,现炸的酥糕浓香四溢鲜嫩可口,他只尝了一只,便被彻骨的情欲烧晕了头,帝王把他捉去御书房后的池中亭,慢条斯理的享用了大半个下午。

大抵是为了报复他,范闲同他翻云覆雨时从未将宫人屏退,任由市井流言中独占荣宠的贵妃衣衫散乱的受辱人前,一双大眼哭的通红,一声又一声的哀求着天子放过他。

——放过他?

怎么可能。

若放过言冰云,又怎消范闲失去尊长之恨,陈萍萍如何瞑目,那些无辜死在他与庆帝之间的下属又该如何瞑目?

范闲与言冰云之间,早就是一盘死棋。

桃花落

初入十月的京都并不寒凉,反而带着些秋老虎的伏热,故而言冰云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纱羽衣,慌张崩溃的在御花园中躲躲藏藏。

这是范闲心血来潮的新游戏,他恶劣的着人给贵妃娘娘送来不甚蔽体的广袖纱衣,还有一大盒叮咚作响的奢侈首饰,缀着红翡珠的火凤镯,玉垂珠金步摇,金镶东珠耳环,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钗,珐琅银铃千叶环……每一样都华贵精巧,足以配得上贵妃艳色绝世之姿。

翡石和翠玉相撞成响,乳白圆润的垂珠半藏于发髻,步摇下的金丝流苏缠绕飞舞,拖拽迤地的白衣后摆随着主人错乱的步伐半扬空中,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翩翩小蝶。

而这飞扬的漂亮小蝶注定要落入帝王之手。

范闲攥着那只细瘦的白腕,蛮力尽使,将抱膝躲在花丛假山后的贵妃捉出,微微一笑:“朕抓住你了。”

言冰云绵软的求饶还卡在喉咙中,便感到身下一凉,呲啦一声,上好的羽纱衣在范闲掌下碎成片片布料,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毫无遮掩的露在众目睽睽下,他难堪的惊呼出声,屈辱的别过了头。

两旁随侍的宫人显然也没想到皇帝会在御花园玩这一出,纷纷抖如筛糠的扑通跪地,生怕被喜怒不定的天子降罪惩罚,垂头视地,大气也不敢出。

范闲满意极了,吩咐道:“退下吧。”

宫人们忙不迭的得令走了,老侯公公瞧着帝王颇为愉悦的神情,也只能偷偷替小言公子捏了把冷汗,也极有眼色的悄然退下了。

一时间园中只剩他们二人,言冰云忍不住瑟缩后退,却见范闲一手解了赫金的龙纹披风,随意往地上一扔,接着在言冰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掐着他的腰,不容拒绝的压着人跪在了披风上。

“陛下…”他绝望的求饶。

然而范闲只是轻笑着揉过他的发,将流苏钗自厚重的发髻中取出,墨发乌黑,立刻如瀑般铺了满肩,美人如玉,颜色难掩。

“爱妃莫怕,朕会轻些的。”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欢好。

言冰云不是没有快感,他的身子早就被范闲调教的柔软敏感,光是被龙根顶着磨了磨股缝,就流出了一股股湿热的骚水,嘀嘀嗒嗒落在龙袍上。

他跪伏在地上,咬着拇指不敢哭出声,泪珠却违心的吧嗒吧嗒掉,范闲捏着手中白面团般的温热软肉,望着前后各一滩水渍,出言调笑道:“贵妃好娇气,朕还没动,你倒先哭上了。”

言冰云忍不住小声呜咽了一句,只是那声音太小,在范闲听来倒像委屈的小猫喵喵撒娇,或许他求了句不要,或许又不是,但总归不会打断主人欺负他的恶劣行径。

身后湿润软糯的穴口被大手揉开,那一根坚硬滚烫的巨物就抵在入口处磨蹭,言冰云害怕的扭了扭腰,意外被龙根顶到了白肉颤颤的屁股上,范闲眉角一抽,“啪”的扬手赏了一个巴掌,低声吼道:“别乱扭!”

他终于难堪的哭出声:“陛下…陛下…臣呜、呜臣错了…求求陛下…呜不要在这里…”

范闲兴在头上,平日里特别喜欢把冷冷清清的美人贵妃欺负到哭,于是强忍着想操进去的想法,逼问小言:“你错哪儿了?”

可怜小言贵妃正哭的脑子发懵,哪里想得起今日到底如何招惹了范闲,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儿的抽噎哀求,艳红的软唇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我错了、求求陛下,范闲只好脾气的听了两三遍,就不耐烦的打断了。

他一手捂上了贵妃的嘴,还使坏的塞进去两根手指在口中搅动,另一手则扶着粗壮怒涨的龙根,在穴口磨蹭两下,便噗嗤顶进了贵妃的温柔乡。

“呜——呜……”

言冰云茫然的眨了眨哭的通红的大眼,手指痉挛的抓紧了掌下龙袍。

太深了……

但这具身子已经习惯了范闲的入侵,仅仅是被插进去顶弄几下,就已自觉夹紧了天子的龙根,水润湿滑的肠道里像有无数张贪吃的小嘴舔舐勾引着范闲,冲天的欲火烧没了仅有的理智。

他很快掐着小言的腰大开大合的操弄起来,卵蛋般大小的龟头次次都撞上酸软的花心,把身下懵懵可怜的美人操了个乱七八糟,云鬓散乱香汗淋漓,发丝凌乱的黏在额角、唇边,漂亮的大眼里涣散无神,膝盖止不住的在龙袍上蹭来蹭去,或许是被操傻了,居然一只手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呜呜咽咽的向范闲求饶,说这里要被顶破了,求陛下轻些,再轻些。

范闲看着他痴态毕露的动人模样,忍不住俯下身,一口咬上了贵妃湿滑光溜的白肩,在上面狠狠盖了个带牙印的戳,才耳鬓厮磨的问:“舒服吗?朕的小言。”

言冰云喘息着断断续续的答:“舒——舒服呜轻……”

范闲满意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

接着便将贵妃拖入了情欲的深渊。

御花园一贯是有人来的。

除却当今帝妃喜爱在园中嬉玩打闹,还有先帝的几位嫔妃也时常结伴从慈宁宫过来散步,今日她们照例闲话着家常走进园中,宜皇贵太妃眼尖,远瞧着凉亭外火红的秋海棠簇簇生生开了满地,便要过去看一眼。

谁知愈发走近,竟隐约听到草丛后传来几声旖旎婉转的短促喘息,这几位都是宫中老人了,当下便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此处偷欢…可究竟何人大胆,居然敢在皇帝的御花园中作乱!

其中一位小太嫔约莫是不想招惹是非的,怯生生的扯了扯宜皇贵太妃的袖子,嗫嚅道:“…姐姐,我们走吧。”

然而宜皇贵太妃在听辨清楚那呜咽哀求的熟悉嗓音后便古怪的变了脸色,她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与颤抖,向前几步,绕到了花丛后面。

——午后的日光给红痕斑驳的肌肤镀上一层金辉,交映在帝王欲色深沉的眼中,大掌下的皮肉白皙娇嫩,已然遍布淫靡暧昧的指痕,浅浅的腰窝被大手牢牢卡住,肥软的臀肉一下下撞上身后坚实的腹肌,掀起阵阵白花花的肉浪,几乎晃花几人的双眼。

“啊……啊!——呜嗯…慢、慢点—…”

正是当今天子和他宠爱的贵妃。

宜皇贵太妃脚下不稳,一声惊呼,虚浮的向后连退几步,堪堪被身后姐妹扶住。

范闲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一边重重的在小言身体里顶了一记。

“陛、陛下…呜……”贵妃求饶的哼哼了几句,漂亮的脸蛋划下几行清泪,迷迷糊糊的抱怨道:“好深…不可以了……”

范闲半俯下身,火热的唇贴在言冰云耳边,低声一笑,“小言,你看看,后面是谁来了?”

02

翩然不似人间客

御花园中疯狂旖旎的情事持续了足有大半个下午。

范闲早把言冰云的身子欺负的食髓知味,只要一有东西顶进去就会哭泣着吃紧,随便操两下也会咕叽咕叽的往出流水,帝王被心口不一的美人勾入温柔乡,往那具娇软的身子里足足射了三回浓精,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他抽出龙根,贵妃便身子一软,失力的趴伏在龙袍上,半阖着美目休息喘息,如玉的身子上吻痕交错,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看起来可怜极了。

范闲心下蓦的一软,伸手去抱人,没想到“啪”一声轻响,竟是言冰云硬撑着胳膊,甩开了他的手。

帝王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言冰云总是这个性子,半点都不懂得服软,事后再温情脉脉的厮磨都叫他冷拒成冰霜,范闲有些恼怒,掌下瑟缩成一团的贵妃自然没有好下场。

于是他来不及反抗,双腿又被强硬的顶开,范闲不轻不重的在软嫩腿根处抽拍了两下,就着穴口混乱的白浊和淫水,整根操了进去。

言冰云难耐的抓紧了龙袍,颤颤巍巍的抽噎了几下。

范闲打定主意要他服软,就放慢速度九浅一深的操穴,粗涨的性器鞭挞过小肉口内每一寸娇嫩的褶皱,最后重重抵在花心上研磨冲撞,几十下不到,嘴硬身子软的贵妃便受不住了,大眼迷离着痴痴哀叫起来,软穴乖巧夹紧了天子的龙根。

“陛下…陛下…轻、轻一点…”

言冰云断断续续的哭着求饶,眼泪像断线的玉珠,吧嗒吧嗒顺着下颌打湿龙袍。

范闲恶劣的俯下身,一伸手臂将贵妃软塌塌的细腰捞高,翻着肉浪的臀被死死钉上作孽的龙根,两人亲昵的肌肤相贴,仿若一对恩爱缠绵的情人。

他用手揉了揉小言平坦滑软的小腹,问:“爱妃给朕生个皇子好不好?”

范闲最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非想要言冰云给他怀个孩子。

言冰云自然是不能生的,但架不住范闲有一颗志在必得的心,他自从有了这个念头起,便整日宿在贵妃的长生殿中同美人翻云覆雨,经常性致上头了连早朝也推掉不去,昂贵的补药更是像不要钱一般往进送,不出三个月就把人养胖了一圈。

言冰云反抗是不敢反抗,只能捏着鼻子把大滋大补的汤药喝了,然后乖乖的被君王圈在怀里,继续挨操。

他听话了不少,或许是上次在御花园被欺负狠了,总害怕范闲一个不高兴又将他骗去什么地方,席天幕地的表演一场活春宫,于是敛了一身冷硬的尖刺,露出柔软甜嫩的芯子。

范闲再压着他行房时,面如冷玉的美人终于学着自己张开了腿,上半身顺从的伏在金丝软榻上,只翘起个浑圆肥软的屁股,颤颤巍巍的送进君王手里。

那一团软肉被火热的大手揉捏成各种淫靡的形状,末了还挨了几个巴掌,肿成一颗饱满红润的水蜜桃,才让范闲满意的挺身操了进去。

言冰云照例难耐的呜咽着啜泣,却再也不敢咬着唇不出声,沙哑的尾音带了婉转的钩子,一叠叠飘进范闲心里。

范闲忍不住又快又重的喂饱他的贵妃,沉着腰一次比一次用力,把言冰云顶弄的眼前冒白光,小脸贴在丝丝冰凉的床褥上,不自知的吐着粉嫩舌尖,咽不住的涎水湿了半边枕角。

皇帝极不要脸的说荤话,说爱妃怎么这么骚,后面吹了好多水,把朕名贵的褥料子都弄湿了。

言冰云哪里晓得什么是吹,只是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顶到了不能碰的地方,一碰他就爽的夹不住龙根,后面像开了闸一样湿淋淋泄,脑子里乱成浆糊,除了扭着腰想吃到那一根止痒的东西,余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范闲有时候也捉弄他,故意只操一点进去,青筋虬露的性器撑开窄小幽闭的穴口,红艳的肉穴就那样可怜兮兮的被晾着,饿急了,却吃不到粗壮的东西。

言冰云只好哭红了大眼自己动手,将纤长白皙的手指探去身后,扶着怒涨热烫的龙根,婉转哀求着临幸:

“陛下…陛下…求求陛下…臣、臣那里好痒…呜呜…”

范闲知道他面皮子薄,能说出求欢的放荡词句已是极限,但仍耐着性子逗弄他,龙根噗嗤埋进去一半,然后低声诱哄道:“小言乖,叫个夫君听听?”

言冰云懵懵懂懂的不敢不从,乖巧的嗫嚅:“夫、夫君…夫君帮帮我…我好痒…”

于是范闲从善如流的狠狠操进去,抵着花心肥厚软嫩的骚肉使劲凿,力道大的仿佛要操出个宫口,言冰云尖叫着吹出一小股水,甜骚甜骚的湿了满臀,他很快就受不住的摇头求饶:“夫君…夫君…!饶了我…呜要被干死了…”

范闲亲他:“乖…乖…你是朕的小娘子,朕不干你干谁?”

“呜…我是男人…我、我呜…不是小娘子…”

范闲才不管那戚戚哀哀的微弱挣扎,他用力摁住身下人的细腰,像骑一只小母马一样在他的贵妃身上鞭挞,穴口处的骚水被疯狂的操干挤打成白沫,顺着肉乎乎的腿根滴到床铺上。

他温柔道:“乖,让夫君射进去。”

言冰云双目轻眨,微卷的睫毛上掉下几滴泪珠,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巨物蓄势待发的抵在最深处,像一根粗猛的凶器,将他牢牢钉在了上面。

他只好委屈的呜咽一声夹紧了臀,然后被热滚滚的龙精灌了一肚子。

范闲动作轻柔的抚弄过平坦温热的小腹,直到那里被满满的龙精逐渐撑起小小的弧度,他才满意的冲言冰云轻笑:“小言自己来摸摸,这里鼓鼓的…是不是怀了夫君的小崽子?嗯?”

“我的小娘子。”

纸上山河

言冰云是被宫人们喧闹急切的谈话声吵醒的。

他前一夜被范闲抱在怀里作弄了大半个晚上,还未等到情事结束就软绵绵的晕了过去,一觉睡的昏沉而香甜,睁眼时又觉得口渴,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喊人。

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他皱了下眉,并未责怪,哑着嗓音道:“给我端杯水来——外面在喧哗些什么?”

谁知那小宫女竟抖抖的跪下,手足无措道:“娘娘…外面是言大人…”

她低头不敢看贵妃的表情,硬着头皮接下去:“…奴婢、奴婢听说言大人今日在议事厅发了好大的火,一下朝就怒气冲冲的朝着娘娘宫里来了…奴婢已着人去请陛下了,娘娘——娘娘切莫激动啊!”

言冰云哪儿还管的了他父亲到底是来做甚的——他太久没见过言若海了,自三年前范闲将他拘禁深宫起,就断了他与外界所有的联系,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体是否康健、在监察院是否一切安好…每每鼓起勇气询问,只会被范闲摁在床上欺负一顿,顺带几句似真似假的威胁,诸如“不听话就革了言若海的职”、“不如朕将老言大人遣去北齐接手谍网”等等,渐渐的言冰云便不敢了。

他试着学做范闲心目中柔顺美艳的贵妃,只求他的无底线退让能为父亲换来后半生无忧。

——可范闲从未让他如意过。

言若海仿若憋了一辈子的火气,走路都带着猎猎怒风,他一掌推开堵在殿门口的几个宫人甩袖入内,一眼就看到儿子半梦半醒、衣衫半褪的坐在床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红痕点点,不难想象昨晚大庆的君王是如何与贵妃一夜旖旎、交颈缠绵于榻的。

他只觉气血上头胸闷郁结,上前两步,定定的看了眼不知所措的言冰云,片刻后高高扬起手,“啪”——一掌挥了下去。

“逆子!”

旁边宫人们尖声惊叫起来,有人七手八脚的上去拦言若海,惊惧的劝着“言大人!言大人息怒!您可不能对贵妃动手——”还有人取了湿凉的帕子扶言冰云,贵妃白玉般的脸上深深的布了五道鲜红的指印,看着就叫人触目惊心,那些个服侍的宫人都要吓哭了,若是让皇帝知道他们没拦住言若海,害贵妃挨了娘家父亲的打,怕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言若海正怒火中烧,根本顾不得他打的早已不是言家公子,而是当今圣宠正浓的贵妃,他强忍着满心的不堪与震怒,一言一语都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言、冰、云!”

“为父倾尽心血培养你二十年,是希望你能胸怀凌志辅佐明君为国效力,而不是以色侍君做那承欢榻上的脔宠!”

言冰云被毫不收力的一巴掌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眼花的半天都回不过神,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被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扶起,直到冰凉的帕巾敷在脸上,神智才堪堪回笼。

他茫然而不解的轻眨了眨眼睛,耳边一阵轰鸣,眼角不自觉滴落几滴生理泪水,薄唇轻抖几下,似是想说什么。

言若海深吸几口气,失望道:“逆子如此辱我言氏门楣…”

“为父今日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言氏中人,好自为之!”

这一场心惊肉跳的闹剧终以范闲的到来而结束。

他似乎是从御书房匆忙赶来的,连轿辇也等不及坐,眉眼间满是焦灼,一脚跨入宠妃的寝殿,便高声制止道:“言卿!”

言若海转身,无视掉老侯公公挤眉弄眼的暗示,对着范闲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大礼,一字一句认真道:“臣教子无方,恳请陛下清君侧!”

范闲紧拧起眉:“言卿休要听得前朝胡言乱语,朕近日是因身子不爽利才推了几回早朝,多亏贵妃时时照料于身侧,并非——”他不悦道,“并非为妖妃所惑。”

“那也请陛下广选天下才女充盈后宫,”言若海不为所动,“言冰云乃男儿身,不可能为陛下生养皇嗣,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

“够了!”范闲怒喝一声打断他,“这是朕的家里事,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

言若海抬起头,看向年轻有为的天子,缓缓道:“陛下难道不懂吗?…陛下乃一国之本,要想这庆国千秋万代的繁盛下去,就定要培养出一个承您心志的继承人…臣并非要对陛下的家事指手划脚,而是——”

“陛下的家事,便是国事。”

他深深又一叩首,然后起身离去:“陛下恕罪,老臣告退。”

长生殿中寂静的几乎落针可闻,范闲负手僵立原地,半天都未说话。

老侯公公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低声问道:“陛下,是不是要给贵妃娘娘传御医?”

范闲这才回神,他身后言冰云斜靠在床柱上,肩上随意披扯了件外衫,正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眼瞧着那白嫩脸蛋上刺目的鲜红指痕,拳头握紧又松开,半晌沉声道:“不,去请老师进宫。”

03

范闲是一个很坚定的人。

但凡他认定了什么事,就一定会做成。从前要站在陈萍萍身边是,杀死庆帝为母亲报仇是,疯狂爱慕漂亮的小言公子是…现在想要言冰云为他诞下皇嗣,仍是。

费介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险些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要男子生育是多么违背伦理之事,若他真的对言冰云还有一点点真心,就不要这样欺侮于人。

范闲撑着头,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会对他没有真心。”

没有真心的该是小言公子才对,他这样想着。

将一个人的爱踩在脚下,温柔体贴骗走所有的信任,最后却惊心一刀,狠狠刺破他的胸口。

现在他不过是要言冰云还回来,过往种种不必血债血偿,只是言冰云这个人,得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指尖点着面前成沓成沓的奏折——颇有当年老东西们上奏参他勾结北齐的厚度,道:“老师,现在群臣激愤,要朕废了小言广盈后宫…朕思来想去,唯独一个孩子,能堵住这悠悠众口。”

费介猛一拍桌而起,发火道:“范闲,你当真不知现在市井流言如何?——你一代明君,非要把自己的名声毁在这点私心上吗?!”

范闲抬起眼,说,朕不怕。

什么明君盛国,对他而言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无用礼赞,他不管百年后史书如何诟病,唯独想把心爱的人留在身边。

他太了解言冰云,小言公子对他总有种超乎寻常的服从和妥协…若是让他得知前朝为此事争论不休,他定会像当年一般,长跪宫门不起,恳请天子采选天下秀女纳妃;可若范闲一步不退,他便轻易死了这份心,安安分分的在宫中度日——

所以该何去何从,范闲心中早有答案。

“老师,把药方给朕。”

平生偏爱白衣客

范闲和言冰云度过了极为平和的一个春日。

那日言若海怒骂嫡子,愤恨的甩袖而走后,言冰云受不了这惊天打击,小脸一白,实实在在的晕倒了。

范闲的医术许久不用生疏的紧,着实不敢拿小言的身子开玩笑,于是匆忙唤费介入宫,把贵妃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费介七七八八挑出了一堆毛病,药方开了整整三沓——这个补气血那个养脾胃,边开边数落天子恶行累累不懂收敛,末了将纸没好气一拍,翻了个白眼道:“行了就这些,去备药吧。”

老侯公公忙不迭捧着方子下去了,费介的余光就一直瞟着言冰云看,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他坐去床边给人把了把脉,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言冰云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范闲闻言连忙打发走老师自己坐下,捉起小言的手握在掌中,低声道:“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言冰云抿了抿唇不说话,模样乖巧的叫人心疼,他许是纠结半晌,才迟疑的发问:“陛下,爹爹那天说的——”

“都是假的,假的,小言,”范闲打断他,“都怨朕,之前言大人休养在家不参朝政,朕近日本想启用他重掌监察院,朝中便有人坐不住了,瞎编了你我的事说到他跟前。”

言冰云半信半疑的眨了眨眼。

范闲再接再厉:“别瞎想,乖,朕不会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朕已经和言大人解释清楚了,等你病好了,朕就安排家宴,让你们父子见面。”

大概是“可以见面”这样的字眼打破了言冰云最后一丝疑心,他小小的舒了口气,手指在范闲掌心蹭了蹭,道,“谢谢陛下。”

范闲给了他一个温热厚实的怀抱,奖励般亲了亲小猫咪毛茸茸的发顶。

“你我是夫妻,不必说谢。”

两人就这样奇迹般和好了。

费介本以为按言冰云的性子,无论如何都要对言若海的事刨根问底纠缠不休,不曾想没过几日,便见着小言贵妃端了碗点心酥,被老侯公公笑意满满的请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言冰云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范闲手下生存,从前刚入宫的时候百般不愿,哪次不是被皇帝摁在床上狠狠操一顿,有时恶趣味上来了还要叫宫人在旁边看着——言冰云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左右天子喜欢乖巧可人的,他干脆敛了性子,陪范闲演一段夫妻恭顺的好戏。

费介不知个中缘由,只能啧着嘴走了,言冰云倒也不恼,行了个礼,叫范闲牵着手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松香滚滚,书案旁摆了丰富的奶酥果盘,范闲拍了拍身侧的软垫,言冰云便听话的脱了鞋子坐上,小脑袋安稳的靠着天子肩膀,一手拈起本奏折,一手去取瓜果。

范闲问:“北齐太后寿宴,小言觉得朕该派谁去?”

言冰云垂了眸,说:“臣不敢妄议前朝。”

范闲笑了笑,勾着他一绺黑发,“朕觉得派范思辙去最好,叫他当个使臣磨练一圈,回来也好坐我爹的位子。”

言冰云想了想,揣摩着圣意:“范公子自是可以,不过他心性如孩童般贪玩,陛下还是该找人护着。”

范闲十分满意,侧身亲了他一口,夸奖道:“好,就你最懂事。”

老侯公公适时插嘴,哄着帝妃二人道:“贵妃娘娘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又怎么会猜不到陛下所想?”

范闲不可置否的一笑,扭头去逗言冰云,“嗯?小言,你说是不是?”

言冰云被这一唱一和闹的羞红了脸,连忙从墨玉青石盒中挑出一只小酥饼打岔:“臣还给您做了小桃酥,陛下尝尝吧。”

纤纤素手将小酥送到嘴边,喷香的奶味儿在鼻尖四溢开来,范闲就着手咬了一口,奇道:“好手艺,小言什么时候学会的?”

“是宜太妃教我的。”他答。

——归根结底是前些日子御花园中那场荒唐的欢爱。

宜皇贵太妃大抵不忍心看言冰云一直被欺负着,便在私下里寻了个空档,叫他过去说了好些话。

“男人们都喜欢听话懂事的小白兔,这帝王也不例外,小言贵妃既已入了宫,就要学着在这里生存,何不服个软,让自己好受一些?”

言冰云似是有些脸红道:“臣…臣知道宜太妃算是陛下的姨娘,便自作主张去打听了…说陛下是爱吃小桃酥的…”

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像是猫儿在咪呜讨好,范闲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勉强听个大概,哭笑不得的掐着贵妃的下巴叫人抬起头来,凑过去使坏:“贵妃是在讨朕欢心吗?”

言冰云红了耳垂,眼神躲向别处不说话。

范闲吧唧一口亲在他微抖的唇上,压低声音安抚:“贵妃和小桃酥,朕都喜欢。”

老侯公公装作看不到帝王伸进贵妃衣衫胡作非为的手,相当识趣的带着一众宫人退下,还贴心的叫人烧热了地龙,徒留御书房中一片旖旎的喘息和暧昧水声。

这个春日就这样过去了。

04

在言冰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孩子悄然出现他的生命中。

刚入夏那几日他生了场大病,随便吃点什么都反胃的厉害,动辄便扶着宫人不分场合的大吐特吐,范闲险些急疯,直接抛下公务,同费介坐在监察院三处内翻阅了小半个月医书。

外界流言甚嚣尘上,说这贵妃娘娘当真是狐狸精转世,将天子的魂儿都勾没了——几位言官日日都有本上参,高举一沓沓奏折长跪御书房门前不起,痛呼:“妖妃祸国!”

但范闲仍旧闭门不出,字字泣血的奏折只如流水般在他案上走过一遭,转眼便送去林相府上。

终究是他大意了,言冰云的身子骨实在太弱,经不起那猛烈孕药的滋补,天气稍稍转热就闹了好几次中暑,他心惊胆战的搂着人探脉,才惊觉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有回旋前进之感——

是喜脉。

他愣怔在原处,片刻后不可置信的抖着手又去探了一遍。

温热肌肤下的脉搏跳动有力,快速而不见迟缓,圆滑且似跑珠——真的是喜脉,而且是相当稳固康健的一脉。

范闲的内心陡然湿润,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慌乱的不知该从何说起,怀中的贵妃闭眼昏睡,睡相安稳眉眼恬静,像极了多年前他在太平别院初见母亲画像时,画中人温柔熟悉的样子。

然后他手足无措的在言冰云脸上抚了抚,片刻后几滴泪水坠落衣衫。

他抱紧怀中的单薄的身子,喃喃道:“小言…小言…我的小言…”

“我们有孩子了。”

窗外日出胜晖,天光大亮。

夜风无意作情歌

但范闲没想到的是,言冰云会一心寻死。

他还在朝中议事,便听得老侯公公火急火燎来报,说长生殿那位不知从何处藏了玉簪,又要抹脖子自尽,好在被洪公公一眼发现,拿小石子震了贵妃的麻筋,现在正绑在床上,等陛下发落。

——原本给这些宫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绑怀着皇嗣的贵妃,只是天子说了,贵妃如今神智不济,该用粗就用粗,不管怎样,贵妃和他腹中孩儿须得平平安安。

老侯公公不忍去看那双痛苦的漂亮眸子,只得道一声得罪,遣人将贵妃绑了起来,再速来通知范闲。

天子听罢愠怒,烦躁的拍响桌案:“他还有完没完!”

底下大臣们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谁都没胆子掺和帝王的家事,上一个敢在范闲面前痛骂言冰云的言官早就一头撞死在大柱上血溅三尺以死明志了,结果帝王只是冷睨一眼满地狼藉,道:“贵妃已有三月身孕。”

“朕草拟诏书,若得皇子,则立为太子,一并册封贵妃为国后;此乃天意,不必再起争论。”

堂下一片寂静,皇命昭昭,何人胆敢不从?

于是范闲得了半份自在,老侯公公说贵妃闹脾气,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去探望,尽管满面怒容,仍是摆摆手叫百官都退下散朝,然后皱眉向着深宫行去。

长生殿外海棠盛开,他随手折一枝嫩芽,踩着厚重柔软的地毯踏进内室,再一挥手,宫人们便极有眼色的鱼贯退去,独留帝妃二人僵持其中。

范闲坐去床边,先替言冰云解了绳子,将一对皓腕捂在掌心揉弄,好脾气道:“小言,你又在生什么气?”

言冰云面无表情的抽出手,不顾范闲的托扶执意起身,撩起衣摆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求陛下赐臣一死。”

范闲:“小言!”

他急着伸手去抱,却被言冰云甩开。言冰云这一下跪的又重又响,丝毫不念及那五个月的金贵身子,圆滚滚的小腹将白衣顶起一个饱满的弧度,落在范闲眼里,倔强中又带着几丝可怜。

范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情绪:“莫跟朕开这样的玩笑…你是朕的发妻,腹中所怀更是朕的嫡子,你要好好的,朕一定多陪你。”

“发妻…”言冰云呢喃。

“可臣并不想做您的妻子,”他仰起头古怪尖刻着说,“做您的妻子有什么好?…被您囚在深宫中此生不见天日,还要以男子的身体孕育龙嗣…臣倒觉得臣更像陛下养的小宠,开心了给颗糖,不听话便给顿板子。”

范闲沉着脸一言不发。

言冰云虽然委屈难过极了,但也还是会看几分脸色的,他扯了扯嘴角,硬梆梆道:“臣知错。”

“知错就起来。”范闲伸手欲扶他。

“臣不起,”他跪在地上油盐不进,许是因着孕期带起了不少小脾气,“臣不会以男子之身为陛下开枝散叶,陛下要么取了这个孩子,要么就赐死臣!”

宽敞的寝殿内一片沉默,候在门外的宫人定是听的见,却一言不敢多发,言冰云则是死犟的撑着身子,硬要向他的君王讨这一句赴死的松口。

范闲盯着他半晌,突然笑了一下。

“行,翅膀硬了,敢和朕叫板了。”

他转身走去书架,从上面抽出一条檀木竹制的长条镇纸,拍在手心掂了掂分量。

天子道:“贵妃,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念在你初犯,不向言氏多做计较,但你,”范闲指了指床铺,“过去趴好,再敢顶嘴,朕就把你父亲宣入宫来一并教训!”

动手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显然此刻是——在这种情况下,范闲只能拿出皇家的威严磨一磨言冰云的性子,将人死死摁在床铺上,扬手就是一巴掌。

他刻意收了力气,所以那一巴掌根本不痛,更多的带着帝王的震慑与不满,连声音也只是听起来响亮罢了,但言冰云却眼眶一红,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他身子发抖,小半张脸上红艳艳的五个指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哑着闹道:“范闲…范闲!——你杀了我——”

范闲一只手就镇压了身下人的踢腾,另一只手摸在贵妃屁股上,一发力,将人结结实实转了个方向,言冰云头晕眼花一遭,再一凝神,已经跪趴在了帝王腿上。

他下意识的护住鼓起的小腹,惊惧着喊道:“干什么!…不要,不要…”

范闲不听讨饶,持着镇纸,啪一声重重打在臀尖上。

“啊——!疼…”

第二下责打顺着风声呼呼而来,毫不留情覆在了同一处皮肉上。

言冰云睁大了双目,觉得臀腿疼极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叫,只是像条脱水的小鱼儿般在范闲怀里扑腾翻闹,身后作恶的凶器也仿佛长了眼,次次都落在红肿滚烫的嫩肉上,一下下啪啪作响,将小臀打的掀起肉浪。

他咬着唇哭,拼命挣扎,再也起不敢提什么赐死,绝望的向天子求饶:“陛下…啊—陛下,疼呜呜…臣、臣错了…宝宝…陛下,宝宝…”

范闲掐着他被泪水沾湿的下巴,恶狠狠问:“你还知道宝宝?嗯?你还知道你怀了朕的孩子?!”

言冰云抽噎的断断续续,双手紧紧抱着小腹,一刻也不敢离去,“臣、臣错了…呜陛下,臣真的受、受不住了…求求陛下…”

他可怜兮兮的喃喃道:“臣的孩子…”

——言冰云终究还是爱这个孩子的。

再怎么觉得有违人伦,觉得荒谬至极,腹中的孩子却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他一面怨恨着范闲的恶行,一面竟无可救药的期待着这个孩子。他偶尔深夜惊醒,手掌下的胎儿会调皮的小小蹬动,像是在同素未谋面的爹爹打招呼…言冰云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抱着膝在被子里落泪。

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有没有人救救我……

他这样想着。

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好像是范闲俯下身同他说话,问:“小言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迟疑片刻,点点头,呜咽着道,想的。

“那就要乖乖的,”范闲说,“否则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朕就把他送走给别人教养,小言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言冰云立刻吓得语无伦次,他慌乱的向帝王解释,噙着泪道,他没有不喜欢宝宝,他只是…他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男人的身子竟会怀孕,竟能生下宝宝。

范闲动作轻柔的把他拢进怀里,安抚道:“小言别怕。”

“朕爱你…所以才想和你有个孩子。”

“我们只要这一个,”范闲对他保证,“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我们只要一个。”

言冰云顶着一张花猫脸点头,眉头却紧紧蹙着,面容间满是不安:“陛下…臣想亲自养这个孩子…”他小心翼翼的央求。

“那你要乖,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闹脾气。”范闲说。

“小言乖,听话一点,朕会和你一起看着这孩子长大。”

言冰云懵懂着点了点头,说,好。

但愿人长久

后据庆史笔录,庆高武帝李承闲终其一生只得一麟儿,为其发妻孝昭仁皇后所生,此子出世即被立为太子,取名李昱安,有平昭盛安,光耀大庆之意。

05

言冰云的身体状态并不稳定。

诞子的那个黑夜像是耗尽了他毕生精力,浓腥的血水一盆盆从产房内端出,撕心裂肺的痛楚喊叫逐渐暗哑消弭,直到天光泛起鱼肚白,产房中才传出婴孩一声微弱的哭嚎。

范闲紧绷的神经倏忽一断,他踉跄几步,猛然跪倒在地上。

身旁太监们手忙脚乱的去扶他,然而他用力挣开,不顾宫人的阻拦踹门闯进了产房。产房中几个婆子正小心翼翼的替新生儿洗去身上的粘稠血迹——她们见天子冲进来,立刻喜笑颜开的恭贺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可范闲半点目光都没分给自己的孩子,他急切问道:“贵妃呢?贵妃可有事?”

那厢费介刚好轻手轻脚的从内室走出,摆摆手安慰说:“没事,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他让开门,“进去看吧。”

于是范闲脚步匆忙的奔进去,徒留外面一群婆子面面相觑——手上的小皇子哭的呜呜哇哇,亲爹却连抱都不肯抱一下——她们迟疑的试探道:“费先生,这、这…小皇子…?”

费介看了看那皱巴巴的小毛猴——估计长大些会与范闲有几分相似,然后一摆手,意味深长说:“这位可不是一般的皇子…你们且好生照料着吧。”说完晃着袖子离去。

——这便是李昱安出生的早春清晨,后世有传言说,正因这位戎马一生的威名天子诞生于黎明破晓之际,才会被他的父皇李承闲赐名“昱”字;昱,日光也,有光辉灿烂之意。

而他的另一个字是当朝皇后给的,经纶满腹的小言公子抱着本诗集选选拣拣半天,最后从集册的书封上挑了一个狗啃般的“安”字;安,宁也定也,自然性之,止于至善;故名,李昱安。

…不管这个孩子最初的到来给范闲和言冰云带来多少争执与分歧,他们始终深爱且期盼着新生命的降临;李昱安,是在双亲的祝福下出生的孩子。

然而言官们却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参了数本——无他,只因“安”字犯了当朝天子的名讳,他们个个在御书房内引经据典道一句有违天命,更有甚者直言谏骂新后没安好心;范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十分愉悦的看着从长生殿送来的宣纸,上面一个精瘦有力的“安”字,是皇后亲笔所书。

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卷好,冲着一旁唾沫星子横飞的言官挥挥手,好脾气道:“给朕滚下去。”

老侯公公极有眼色的拖着人滚了,范闲一理衣摆,溜回长生殿去看自己的两个小心肝。

他和小言的孩子是个十足的坏小子,简直是天下第一爱闹腾,每日从早上睁眼的那一刻起就拱在两位父亲间爬来爬去,小脚啪一声踢在范闲脸上,然后睁着俩黑葡萄般的大眼无辜咬手指——

范闲有气无力的推推枕边人,“皇后…他又踢朕…”

言冰云被没良心的臭皇帝弄醒,强忍着睡意颇为不耐:“昱儿大概是想同陛下亲近,陛下就不能抱抱他吗?”

范闲闭嘴,挣扎片刻后顶着俩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摸着下巴感慨道:“皇后最近越来越不怕朕了…怎的如此恃宠而骄?”

回答他的是言冰云浅浅的呼吸声。

“…不过朕喜欢,”他一锤定音,然后认命的抱起床上的小呆头鹅陪他玩,“昱儿,来,叫个爹听听。”

李昱安歪着头:“哒?”

言冰云实在忍不住,边睡边插嘴:“…陛下,请注意皇家威严,他应该叫您父皇。”

范闲:“别听你娘的,来小笨蛋,叫爹——”

“范闲!”

“咚”一声,范闲连人带被滚去了床下,怀里还紧紧抱着不知所措的小太子,言冰云的声音从大床内侧传出,带了四分寒意六分杀气,“陛、下,还不去上朝吗?”

李昱安乐呵呵的拍拍小肉手:“哒——哒哒!”

结果今日范闲回到长生殿的时候,小太子正坐在地毯上大哭,是非常无赖的拍地嚎啕大哭。

他走过去,一挑眉,问桌案前我自岿然不动的皇后:“昱儿这是?”

皇后毫不动容的翻过一页兵书,凉凉道:“太子如今都快两岁了…臣觉着,他该断奶了。”

小太子对着爹撕心裂肺:“内内——呜哇——”

言冰云:“哭也没用,你父皇不能给你做主。”

范闲:“…你娘说的对,爹真不给你做主。”

——原因无他,小太子每次闹着要吃奶时,吃的都是当今皇后的奶。

奶水这种东西,言冰云自然是没有的,但架不住李昱安总是哭闹撒泼着赖在他怀里不走,嗷呜一口叼住爹爹胸口的小豆粒,边打着哭嗝边磨牙,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言冰云一开始还以为是儿子没吃饱,便疑惑的唤来宫人询问,不想几位老嬷嬷无奈劝说道,太子哪里是饿了,分明是太过娇气,寻常人家的孩子到这个年纪,早就断奶了。

于是皇后当即目光一冷,拎起儿子的后颈皮带回了长生殿。

范闲蹲在地上哄儿子:“昱儿,爹觉得你娘说的对——你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自个儿在厨房切萝卜丝了。”

李昱安闻言哭的更加伤心。

范闲:“而且吧…臭小子你也不能老霸占着我的口粮不放…”

言冰云远远一个怒瞪,天子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口,“不是口粮,是皇后,皇后。”

李昱安特别不配合:“呜呜呜呜内内!”边哭还边顺着言冰云的腿爬上膝盖,小手快准狠的扯开了爹爹的衣衫——

那片衣衫下的肌肤满是红痕,显然是某个皇帝前一晚的勇猛战果,言冰云脸色变得铁青,立马就要开口责骂,结果被范闲眼疾手快的抱走了儿子。

范闲:“侯公公?来对对对,领昱儿去太妃宫中转转,天黑之前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捣蛋鬼儿子跑了,言冰云满腔怒气被浇了个透,他哗的合上书页,一拢衣衫起身,不赞同道:“陛下,昱儿乃国之储君,万万不可纵容。”

范闲打着岔凑上去,一吻落在面前柔软的唇上,不顾怀中人踢踢搡搡的抗拒,黏糊着双双倒入床铺。

言冰云皱着眉不满:“白日宣淫。”

范闲同儿子一般无赖:“美人在怀,朕实在忍不住。”

他轻车熟路的撕开自己皇后的衣衫,循着那些红肿淫靡的痕迹舔咬上去,一路嘬吸到胸口,先是用手掌揉了揉挺挺的奶子,然后一口含了上去。

言冰云猛的挺腰,双手不自觉的搂上范闲的脖子,断断续续呻吟:“呜…呜嗯…轻点……”

范闲没理他,右手探进差不多快蹭掉的裤子,撑开股缝,毫不留情的顶了三指进去。

言冰云短促的尖叫一声,后面紧紧绞住了范闲的手指。

——生育过后的身子及其敏感,往往揉捏几下就能软成一滩春水,更别提被范闲这样肆意玩弄,他坏心眼的抽动手指,咕叽咕叽的指奸自己的小娘子,粗糙的指腹捻着软肉打转,手腕快速插了几十下,哗的带出一股骚水儿。

言冰云被他奸吹了,大多吹在冰绸制的里裤上,他仰着脖子哭叫,双目失神的望着范闲汗津津的脸庞,努力撑起上半身亲上去,黏黏糊糊道:“夫君…夫君…”

范闲应他:“乖,在呢,舒不舒服?”

他诚实道:“舒服…夫君再顶顶我…”

范闲暗骂一声操,撤了手指扔开裤子,揉摁着湿软的穴,龙根在小口处沾磨点骚水,一沉腰,便整根送了进去。

言冰云满足的呜咽一声,光溜溜的长腿立刻缠到了范闲腰上,他一手摸着微凸的小腹,总觉得自己被填满了,于是难耐的要求:“动一动…顶一顶里面…好痒哦…”

范闲立刻使着能操死人的力度狠狠动起来,他对着穴内最嫩的一小块软肉猛凿,操的言冰云吐着艳红的舌尖崩溃摇头,后面也仿佛开了阀般水泄不止,抽出来一次就吹一股水,整个软嫩的小屁股都泡在了自己的骚水里。

他边顶边缠着言冰云亲,吸吮着舌尖啧啧作响,问:“想夫君了没?”

言冰云呜呜咽咽的哼唧:“想…啊!那里——用力呜……”

“小馋猫,”范闲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笑道,“一吃到夫君的东西就爽的魂儿都飞了…”

“夫君今天就喂饱你。”

06

然而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凝成诛心的利剑。

言冰云手中的玉盘跌落,热腾鲜香的小桃酥散落一地,他脚步不稳的后退两步,咚一声撞上宫柱,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休要胡说!”

他面前跪着的小侍女哭道:“奴婢没有胡说,公子快逃吧,陛下他真的——真的打算关您一辈子啊!”

言冰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了。

她原本是言府买来的小丫鬟,聪明伶俐,模样也俊俏,便被言若海指去他房中,做了伺候起居的下人。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还算久…不过自言冰云被强纳入宫后便再没有见过,范闲不许他的皇后身边有言氏的人,于是言冰云偷偷托人塞了些银子,将这小姑娘送回言府去了。

只是如今……

那女子声泪俱下道:“公子,公子可知五年前老爷为何与您断绝关系?奴婢都听到了——明明是陛下指使林相找到老爷,说公子尽使些狐媚的招数勾引了陛下!害得陛下耽于后宫不理朝政,甚至不愿养育皇家子嗣——老爷才、才怒极攻心,出手打了公子啊!”

言冰云双目一怔,差点跌在地上。

——他毫不知情,当初他被迫入宫,言若海也是苦苦阻拦过的。

言若海自是知晓自己的儿子曾为先帝所用,助庆帝杀陈萍萍诛监察院,早已被范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他终究权势单薄,有奈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天子亲军绑进了深宫。

开始的几年市井间尽是美言,茶馆说书,没有一处不赞扬帝妃二人乃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他实在忍不住,递了牌子入宫觐见,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到底过的怎样,却被侯公公小心翼翼的领到御书房门前,然后听到房内传来一叠叠痛苦呜咽的哀转求饶。

他死死握紧了拳。

……那是他的孩子。

他的冰云,他唯一的儿子,言府最矜贵傲才的嫡少爷,如今竟沦做帝王的榻上脔宠,叫男人拿捏揉搓在手,肆意玩弄。

或许是帝王根本没想着遮掩,即使隔了厚厚的一层门板,他都能听到言冰云哑着嗓子的崩溃哭求,御书房外站着值勤的侍卫,往来有递送奏折的官员、侍奉茶水的宫人,而高高在上的帝王,就那样不管不顾言冰云的尊严,将他折辱于人前,满身傲骨都敲个粉碎。

他问:“天下皆言陛下与贵妃琴瑟和鸣恩爱异常,我儿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吗?”

侯公公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此生只钟情于贵妃一人,言大人还有何求?”

言若海苦笑摇头,半晌无言。

他在御书房门外立了半个多时辰。

来往各处的宫人们都偷偷斜眼瞧着,那位雷厉风行的监察院言大人就宛如一具石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了许久,又许久。

然而御书房的大门始终未开。

后来四年过,林若甫登门拜访,言语间满是对言冰云的尖刻指责,话里话外要言若海将其逐出家门,甚至携了一封密诏,意味深长道:

“自古外戚不可干权…言大人多年以来身居高位,虽已不再执掌监察院,但还是有众多门客学生在身,陛下的意思——言大人想必比老夫更清楚。”

他为人臣子,只能顺从道:“老臣懂。”

叹一句帝心如渊。

余生岁月

言冰云很多次都想过死。

刚被关入宫时想过死,被范闲在大庭广众下剥光侵犯时想过死,被迫怀上小昱安时也想到过死…只是更多的时候,这世上让他留恋的温情远远胜过对死亡的渴求。

可他从未像现在一般——

范闲带着言若海和李昱安将皇后从宫墙前捉回,帝后便共乘了一副轿撵出发去行宫,老侯公公焦急的跟在后边劝:“陛下,今儿个祈年殿还有夜宴,您这、这……”

范闲道:“吩咐礼部取了,朕要送皇后去行宫歇息。”

言冰云闻言呜呜嗯嗯的在他怀中挣扎,却被几根布条子绑住手口,不甘反抗的模样像只柔软撒娇的小奶猫。

范闲掐着他的下巴问:“皇后刚刚打算去哪儿?”

“今日上元,朕本在祈年殿设了家宴,打算给你个惊喜,让你见见你父亲…”

言冰云慌乱的用手撑着天子越靠越近的胸膛。

他只听范闲似乎是一声叹息,遗憾道:“可是依朕看,你们以后不必再见了。”

范闲发起火来做事更像是一场暴行。

他扛着言冰云走进一处偏殿,不管肩上人又踢又打又骂的反抗,猛一个松手将人扔到了床上。

言冰云被摔的头痛眼花,额头还不小心重重撞上床头雕柱,泛起一片紫红的淤青,他捂着伤处在床上打了个滚,吐着气呻吟:“疼…”

范闲不为所动,高声向门外问:“朕的药呢?拿上来。”

于是立刻有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捧着半碗浓褐的汤汁走进来,范闲一手接过,然后赶人下去,几步走到床边,强硬的拖着言冰云靠在了自己腿上。

言冰云忍着额头上的剧痛和满眶泪水,颤抖道:“范闲…放我回家……”

范闲说:“皇后病糊涂了,快些喝药吧。”

他伸出手用虎口死死卡住言冰云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玉瓷小碗紧紧抵在唇边,言冰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又咳又呛的咽下了腥油味极重的一剂汤汁。

范闲替他拍背顺气,擦去嘴角残留的水渍,安哄道:“乖,听朕的话,你就是病了…不要去想外面的事。”

言冰云手指痉挛的拽住他的袖子,“我…我好得很!——范闲!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他痛苦道:“你怎么能骗我…我这么信任你…”

——言冰云以为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和范闲重新回到起点。

他放下尊严入宫,以男子之身为范闲生育子嗣…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的顺从讨好,一是心中对故去旧友时时抱愧,二是他真心期盼他能与范闲冰释前嫌、共度一生。

所以他什么都忍了,不管是范闲故意为之的羞辱玩弄,还是心血来潮的报复惩戒…言冰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从前。

回到在小屋内共饮堂前酒,共赏桂下月的日子。

他记忆中的范闲会踏着满天繁星奔走回家,怀里抱着一盒香喷喷的肉包热饼,夫夫俩在圆桌上摊开吃食,一边呼哧呼哧品着滚烫的包子,一边搭些无营养的对话。

范闲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言冰云问:“这是什么酸诗。”

范闲答:“小言公子怎的如此无趣?这可不是酸诗,这诗明明是说——”

“你我之爱应如山间白雪般纯洁,又似云间明月般光亮。”

他狡黠的笑笑,看着言冰云微微泛红的耳廓,温言道:“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我是个贪心的俗人,不只求朝暮与共,还求来世也相逢。”

……

可后来汹涌的爱意被皇权践踏打破,徒留满地无法修补的狼藉。

言冰云呜咽一声落了泪,他和范闲,终是再无来日。

残墨旧作

那一方床铺成了他的囚笼。

范闲动作轻柔的抹去他眼角的泪水,问:“知道刚才给你喝的是什么吗?”

言冰云无言的抗拒着,别过了头。

范闲轻笑:“…朕觉着皇后或许是太无聊了,整日里尽操些闲心,所以想给你找点事做。”

他在言冰云不知所措而瑟缩不安的眼神中不急不缓俯下身,道:“皇后就在这里安心住着…给朕多生几个小皇子吧。”

说着便动手扯掉了言冰云的底裤,并着手指狠狠插了进去。

言冰云崩溃的哭叫一声,拼命扭动着劲瘦的腰身想躲避手指的侵犯,但范闲将他摁得死紧,偏要他大敞着腿接受天子残暴的指奸,下面的穴被搅得噗嗤噗嗤直冒骚水,没一会儿就软的一塌糊涂,可怜嘟嘟等着巨物临幸。

于是范闲将他翻过身去摆成跪趴的姿势,冲着泥泞的股缝重重顶进去,顶的穴口飞液被打成白沫,言冰云咬着被角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范闲问:“你后悔什么?小言公子,当年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言冰云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后悔爱你了…范闲…”

范闲一拧眉,道:“不行。”

他拍了拍手下绵软的屁股蛋,掐着腰窝一记深顶,咬牙说:“我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对天起誓,永不分离。

“你只能爱我,”他发狠,“你不能走,你要是敢走…”

言冰云撑着胳膊肘往前逃躲,叫身后人一把扯回,狠狠的在臀上掴了个巴掌。

“你要是敢走,你父亲…还有昱儿,谁也别想好过。”

他言语暴戾,不像是往日里说狠话吓唬人,言冰云叫几个熟悉的名字一吓,立刻惊怕起来,喃喃道:“呜不——呜…昱儿…昱儿也是你、你的啊…孩子…”

范闲却说:“不,昱儿是我们的孩子。”

他放缓语气,特意强调了“我们”二字。

“小言,只有你好好的,昱儿才能好好的。”

言冰云绝望的闭上眼。

身后的欢愉和痛楚逐渐远去,他意识昏沉,迷糊不已间忆起当年的北齐初见,白衣少年郎束发戴冠,小心翼翼的蹲在他身前,认真道:“小言公子,我来接你回家。”

那样的时日…都成黄粱一梦。

后来有人无意问我,为何故事都有相似的轮廓
却又庆幸无人发觉你藏着
就当是我乏味,平生偏爱白衣客

“你真的又给他喝那副药了?范闲!”费介急道,“我早跟你说过,言冰云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折腾了,再喝下去迟早要命的!”

“当然没有,”范闲奇怪的瞥他一眼,“老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费介一愣。

“那只是散功丸泡开的汤而已。”范闲慢悠悠说。

“小言这个性子嘛…太容易被满足,也太容易被情绪牵动,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午后日光暖洋洋的落在窗棂前,范闲踱步过去,随手摘了朵漂亮的白色小花。

外面有宫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已做完了课业,正往他这边来。

于是他转身拾起几份奏折,向费介告别道,“好了老师,我该领昱儿去看望小言了。”

窗外木兰正浓,盛春已至。

END.

虞美人/番外

01

言冰云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

他本来正在范闲怀里睡得好好的,谁晓得后半夜突然挣扎起来,额头上冷汗渍渍,明明身上盖着温热的蚕丝被却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像是被噩梦魇住了。

范闲连忙爬起来抱人,半是强迫的压住他不断踢腾的手脚,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小言?小言?小言快醒醒…这是怎么了…冰云,冰云乖,别怕别怕,我在…”

而陷入梦魇的言冰云却惘若未闻,他不自觉的哭湿大半个枕头,口中呜呜咽咽的小声抽泣,范闲没办法,只能俯身侧耳去听,却听到他的皇后断断续续的讨着饶道:“疼…陛下…疼…”

他一愣。

言冰云可怜巴巴的嘟囔道:“不跑了…臣再也不敢了…”

言冰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侧床铺。

结果那里是空的,褥子整齐而冰凉,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当下就害怕起来了,心里猛的一揪,手忙脚乱的翻身下床,想看看自己到底是睡在哪里,正巧这时范闲端了盘小奶酪进门,见他醒了,几步上前抱住打量,关切问:“小言?快让朕看看——你清醒了?”

言冰云懵懵的:“陛下…臣、臣这是在哪儿?”

范闲奇道:“当然是长生殿。”

他接着又问:“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后半夜又哭又闹的,在朕怀里可劲儿折腾,”还低下头让言冰云看他那俩大大的黑眼圈,神色颇为哀怨,“朕后半夜都没睡成…”

言冰云慌乱而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各样的记忆夹杂着混乱的哭声,搅的他根本无法凝神思考,但……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绸里衣,和范闲身上明显是夏衫的湖蓝色长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梦里的场景应当是冬天才对…仿佛是,上元佳节前后的样子。

那这么说…现在不是梦了,是现实。

范闲担心的凑过头去:“小言?”

言冰云的精神猛然松懈下来。

他鼻头一酸,泪水争先恐后的吧哒吧哒落下,然后一步上前拦腰抱住了范闲,哭道:“呜…不要骗我…你不能骗我…范闲…也不要关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咣当——”一声,范闲手中的食盘重重落地,他不知所措的瞪大两只眼,懵道:“…什、什么?”

“是,朕不去上朝了,”范闲心平气和对着侯公公说,“朕倒是想去——”他侧过身让老太监看死死攥着他衣摆躲在被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的言冰云,“但皇后太黏人了,朕走不开。”

侯公公为难道:“可陛下这个月已有十二日未去了,月初还说是窗帘太厚起不来床,月中又说太子殿下将口水抹上了龙袍——这这,您再不去,只怕前朝又对娘娘不满啊。”

范闲轻叹一句:“他们不懂罢了。”

侯公公疑惑的看着他。

范闲缓缓道:“…像朕这般娇妻幼儿陪伴身侧…”他伸手摸了摸被窝里皇后毛茸茸的发顶,不无可惜道:“只怕那几位言官是没这个福气,所以才日日缠着朕进谏不放。”

侯公公一噎。

“你去罢,”他摆摆手,“就告诉他们,朕今日要陪皇后过二人世界,没空搭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侯公公:……算了陛下,您开心就好。

然后范闲言出必行,果然没去上朝。

但公务还是要知晓的,他本想去御书房批几分奏折,结果身子刚一动,躲在被窝里的皇后就伸出只素手扯住了他的衣摆。

言冰云睁着双红通通的漂亮大眼,颤颤道:“陛下…”

范闲立刻扭身上床,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呼噜搂进怀里,哄道:“别怕,朕不走,朕只是去取个奏折。”

言冰云听皇帝这么一说,似乎有点意识到自己过于矫情了,他蜷缩起手指,低声说:“是臣不好…陛下切勿荒废了国事,臣…这就起来。”

范闲不让他起,问:“小言听话点,告诉朕,昨晚到底梦见什么了?”

他抿着唇,摇摇头不说话。

范闲叹了口气:“你…你别怕,朕不会骗你的,以前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我们现在好好过,行吗小言?”

言冰云依旧摇摇头,还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自己悉悉索索的套好了外衣。

范闲挑眉抱臂,眼看着自己的皇后顶着俩红红的兔子眼穿戴整齐,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道:“陛下,国事不可废,臣还是陪您去御书房办公吧。”

行,他在心中打起小九九,朕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结果言冰云的抗压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他陪着范闲在御书房呆了一整个下午,面对天子各种旁敲侧击的提醒暗示,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他只是存在感极低的立在桌案一角,认真的磨着面前北齐送来的上好朱墨,细瘦的手腕时转时退,轻重缓急有序,远瞧着倒像一幅上好的美人工笔图。

范闲不由得有些烦躁,拿笔点了点桌面,在胸前溅起几小滴墨汁。

言冰云立刻眼尖的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将那一片污渍擦除干净,出声提醒道:“陛下?”

范闲猛然回神。

言冰云问:“已经戌时了,陛下可是饿了,需要传膳?”

范闲啧啧的摇了摇头,挫败的叹口气,吩咐宫人:“去皇后宫里准备晚膳吧,把太子也叫过来。”

他起身揽过皇后纤瘦的劲腰,夫夫二人一边话着家常一边往长生殿走去:“朕记得昱儿好像有几日没来用膳了…对,他最近课业怎样?”

…………

这似乎该是梦中的场景。

言冰云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李昱安,面色惨白的跪在范闲身侧。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哆嗦着唇道:“陛下息怒…”

“息怒?”

范闲哗一甩袖,扔下满地涂的乱七八糟的课纸,高声不悦道:“他身为我大庆太子,贪闹顽劣,不是捉弄太师就是翘课爬树,哪儿还有半点储君的样子!”

言冰云被君王威严赫赫的样子一吓,怕的险些哭出来,他伸出手扯上范闲的衣袍,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哭腔:“陛下,陛下…臣做错了什么,臣改,陛下不要责怪昱儿…求您…”

——“只有你好好的,昱儿才能好好的。”

梦中的范闲如是说道。

那个噩梦的细节异常清晰,言冰云甚至能清楚的记起梦中的自己是如何挣断锁链仓皇出逃,可未到宫墙,便见同现在一般哇哇大哭的儿子靠在另一位父亲怀中抽噎不止,着了一袭明黄龙袍的男人信步向他走来,问:“小言,你不要昱儿了吗?”

他崩溃的摇着头,跪在男人脚边,求他放过孩子。

然而男人有力的大手狠狠捏起他的下巴,冷冰冰说:“皇后,你不乖啊。”

他听见梦中的自己哭求道,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

可那人不为所动,说:“不如这样,朕把太子废了吧。”

言冰云的世界轰然倒塌。

他再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范闲恼怒的责骂声和昱儿嚎啕不已的哭叫声中,重重倒地,晕了过去。

02

言冰云这一晕睡的踏实又昏沉。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该梦见些什么,却着实疲惫的没有精神劲儿仔细思索,于是那一幕幕画面就如流水般在脑海中闪过,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他再一睁眼,窗外月如银钩,已是深夜。

床边范闲连衣服都没换,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醒了。”范闲说。

言冰云努力凝了凝神,张口嘶哑道:“昱儿…”

范闲叹了口气,坐去他床边,将床上人冰凉僵硬的手放进掌心捂热,半是愧疚半是不解道:“昱儿已经在偏殿睡下了…小言,”他低头认真看向言冰云的眸子,“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

言冰云睫毛一颤,没有说话。

范闲说:“我只是生气昱儿贪玩不好学,并非有责怪你的意思…可你为何同我说那样的话?”

…如果说给范闲听的话,他会相信自己吗?言冰云绞着手指躲在被子里,圆润漂亮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垂下,白玉般的面庞满是犹疑不决,像只害怕被丢弃的小动物。

他不自觉的想出很远,那个梦,会是他的未来吗?

是他和范闲互相折磨、再无来日的晦暗未来,交杂在爱恨痴嗔、癫狂颓然中的惨烈一生。

——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他想范闲爱他,像从前那样热烈又真挚的爱他,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臣…没事,”言冰云决定把这个梦境埋在心底,他抿了抿唇说,“臣只是被梦魇吓着了,心绪不宁,并无大碍。”

骗人。

范闲看向他的小言公子。

这人一直都是这样,撒谎的时候双眼会不自觉出神的看向虚空右下方,偏偏还自以为掩饰良好,实际上紧张的连小兔牙都收不住,活脱脱一只蠢到家的笨兔子。

这样的人,当年究竟是怎么被派去北齐做间谍的。

他有些恨恨的咬牙,决定给言冰云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他说:“小言,跟朕说实话。”

言冰云绷紧了身子,倔强道:“臣说没事…就没事。”

范闲沉默,盯着床上人裸露在外的一点白皙锁骨出神,言冰云叫这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吓得打了个哆嗦,他抓紧手下布料,有些哀求的看着范闲。

“陛下,您说过不会关我的…”

范闲皱眉:“朕不会关你——但…”

他上前一步,用食指轻轻顶住了皇后软嫩的红唇,在对方慌不择路的躲闪中褪去外袍脱鞋上床,健壮的身子像山一样缓缓压下,强迫言冰云摊开四肢,露出了柔软脆弱的小腹。

“皇后不肯说实话啊…”范闲紧扣着言冰云微弱的呜咽挣扎,去咬他敏感柔软的耳朵,低声道:“朕今天就欺负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到处水声一片。

言冰云难耐的抓着床褥,呜咽的承受着来自身后的猛烈顶弄。

太深了…他咬着一根手指低声哭噎,范闲那里又粗又硬,他真的受不住了…

于是他蹭着膝盖往前爬,却被逮住肉乎乎的屁股一把拽回,那一根巨物顶开泥泞红肿的穴口,将原本粉嫩的一点撑成浑圆的小洞,不停瑟缩着想要夹紧闭合。

范闲拍拍他的屁股,威胁问:“说吗?”

言冰云死犟,哭的乱七八糟还拨浪鼓摇头,嗫嚅道:“没有…我没有说谎呜……”

范闲气的一啧,下身动作又重了点,上手摁腰提臀,给言冰云摆了个羞耻的小母马挨操姿势,一顶强迫他将整根巨物结结实实的吃到底,涨的小腹上鼓都出来形状。

范闲:“再不说朕真的狠狠操你了,操到最里面,让皇后再怀个小崽崽。”

言冰云哭着不干,说范闲骗他,明明说好只生一个的。

范闲边顶软穴边无赖道:“朕是皇帝,想反悔就反悔,皇后还能怎的?”

言冰云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

范闲看着他那副漂亮脆弱的样子就管不好嘴,忍不住凑过去说荤话,一边用手指玩弄挑逗着言冰云软热的小舌,一边说什么皇后胸大腿长屁股软,生来就该给朕干,是朕最喜欢的小猫咪等等;才没说几句,言冰云就臊的面颊通红,熟了。

他真的是又气又怕,却不敢明着反抗,只能绝望的任由范闲抵着小肉道里的敏感点,操了一下又一下。

“夫君…夫君啊!——求求夫君…”言冰云闹腾,”那里好酸…真的不行了呜……”

结果范闲没停。

以往言冰云这样叫两句讨好的话,范闲心里再怎么小九九一片,也怕把人真的操坏,象征性的顶那么几下就停了;但他今天打定主意给言冰云教训,所以对那声软糯的求饶置若罔闻,大掌揉捏着两片白白软软的屁股肉,坏心眼的朝两边掰开,露出里面吃着龙根的艳红小肉缝,再沉腰重重的顶进去,直到臀肉紧紧贴上坚实的腹肌,才停下插入的动作。

他俯身给了言冰云一个湿吻,压住他胡乱抓动的手,不容拒绝道:“夫君要操你了。”

言冰云摇着头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被下身酸胀酥麻的快感拖进情欲的深渊,脑袋里迷糊一片,只有身后那根又硬又烫的巨物存在感强烈,捣着软嫩瘙痒的花心一下下研磨,他抖着唇叫不出声,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后面噗噗不断的吹着骚水,简直骚浪的不能看。

范闲喘着粗气掰过他的下巴问:“说吗?”

言冰云哭的稀里哗啦,终于崩溃了。

他胡乱的点着头:“停…快停呜呜——我说…我说……”

——结果竟是一个荒唐而不知所起的梦境。

范闲哭笑不得的把生闷气的言冰云从被子里捞出来,说:“这就是个梦,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言冰云有些恼羞成怒,一巴掌推开范闲凑过来的胸膛,道:“好事都让陛下做尽了…左右臣的身子您也欺负过了,让臣好好睡一觉吧。”

范闲十分不同意,觉得他有必要为自己正名,强行扒拉着言冰云的被子道:“小言,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是夫妻,我关心你那是理所应当。”

言冰云扭过头谴责的看着他,显然对这种关心方式万分不赞同。

范闲尴尬的摸摸鼻子,“那…那咱不提这个了,就说你这梦…现在好点了吗?”

他道:“昨晚你真的吓死我了,你说你这个胆子,我训昱儿你哭什么…”

言冰云闻言很委屈的咬了咬唇,小声说:“从前陛下不是很爱拿昱儿威胁臣吗?”

范闲一噎。

言冰云继续控诉道:“…陛下也说过要把臣关起来的,”他瞪着水润润的漂亮大眼,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陛下总说若是臣不够乖,就把臣关回监察院地牢里锁起来…这辈子都不能出去。”

……真是要了命了。

范闲哪儿能记得起他在床上一时兴起吓唬人的骚话,但言冰云这只受惊的小动物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大有你不解释清楚我就继续闹的架势,范闲连忙苦哈哈的凑上去说好话,就差指手画脚的对天发誓,“小言,小言,我们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们好好过,以前是我混蛋,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言冰云抽了抽鼻子,问:“陛下说话算话?”

范闲赶紧点头:“我绝不骗你。”

“那…”言冰云慢吞吞的挤到范闲怀里,抱住他的腰,小脸又在他胸膛上蹭蹭,略紧张的央求道:“陛下让臣见见爹爹好不好?”

——他无论如何都想见到言若海,想亲眼瞧一瞧,梦境里那所谓决裂的真相,到底是真是假。

03

言若海直到被一架马车拉入皇城,整个人都还陷在深深的困惑与不解中。

老侯公公似是看出他的茫然,悄悄从外掀开帘子叮嘱道:“言大人,此番入宫,主要是让您与娘娘见面的。”

他一挑眉,心说是皇帝难不成又想了什么损招来欺负他的孩子,却见这老太监赔了笑说,帝后感情逐日见好,现在过的那是如胶似膝蜜里调油,陛下知道皇后娘娘想家,所以才特意请了国丈入宫作伴。

侯公公又低声道:“还有些话陛下要老奴代为提点,说这从前种种,过去便过去了,还望言大人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说。”

——过去?

言若海显然对此十分不满,什么叫过去便过去了,他儿冰云在宫中遭了这么多年的罪,竟是天子一句轻飘飘的不提就可随意盖过,但这皇权之下,他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已经算是幸事,再怎么不甘,也只能生硬的回了一句:“多谢公公,言某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结果他满腔的愤怼和疼惜一下子叫言冰云给浇灭了。

他愣登的看着扑在自己胸前的纤瘦身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大手在那单薄的背上拍了拍,哑着嗓音道:“冰云…好孩子。”

言冰云忍不住眼眶酸胀,鼻音浓重,含糊不清的一个劲儿道歉:“爹…爹…是我不好,对不起爹爹…”

言若海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发顶。

“好了,别哭了,你没做错什么。”他如是说。

一旁范闲十分尴尬的背过身去,屈起食指揉了揉鼻尖。

“陛下……”

言冰云从父亲怀里抬起头,清隽漂亮的脸上满是乖巧和期盼,“臣想回家住几天。”

范闲赶紧扭过头来,面色为难的皱起眉,“这……”

“臣就回去住三天,”言冰云焦急的保证,“臣太久没见爹爹了…”

范闲最见不得言冰云这幅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了。

虽然旁人瞧不出来什么,但他与这小兔子同床共枕多年,太了解小言公子这微不可查的面部习惯和小动作;这样垂着眼看人,绝对是在卖可怜。

他深吸一口气,挣扎道:“监察院近日事务繁杂,国丈想必很——”

“臣不忙。”言若海毫不留情的搭腔。

范闲闭嘴,瞪着眼看了半天面色不虞的国丈,干巴巴道:“好吧,”他说,“那就回去住三天,就三天。”

然后言冰云走的时候把小昱安也捎上了。

他紧紧牵着儿子的手,生怕下一秒范闲开口说不如把太子留下来陪朕吧,走上马车的时候连头都没敢回,逃难似的揣着崽子跑了。

范闲在后面好笑的看着他溜,无奈的摇摇头,跟侯公公说:“你看这个小没良心的,朕又不会吃了他。”

侯公公哎哟一声笑道:“娘娘跟陛下耍小性子呢,陛下何不多担待些。”

范闲却说:“朕最近一直在想…朕对皇后,是不是越来越纵容了?”

侯公公装傻:“帝后和谐,乃我大庆之福啊。”

范闲轻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那架渐行渐远的马车,说:

“的确,是福。”

范闲送走言冰云后,便去御书房见了王启年。

当年北齐一别,王启年接手言冰云在上京布下的层层谍网,而他则带着重伤难愈的小言公子千里向南,一路奔回庆国,自此,他们已有近十五年未见。

那人还是笑容可掬的好面相,只不过岁月不饶人,熟悉的脸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发鬓也染上楚楚斑白,终究是老了。

再见故人,范闲是欣喜的,笑道:“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启年笑哈哈的挥挥手,说:“臣如今可担不起陛下的问候了,陛下万福,臣这一趟也算功德圆满,上京谍网已交至监察院四处之手,保证未来二十年内,不会再出现任何纰漏。”

范闲颔首道:“辛苦了。”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不在言中,范闲屏退了下人,亲自端着甜酒和酥糕,与王启年双双入座,话开了家常。

范闲还记得当年他俩坐在范府的别院,聊起王家那可爱闹腾小闺女的情形,而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孩子竟也到了调皮好动的年纪,为人父者自是心境不同,他不由炫耀道:“老王,还没见过我家昱儿吧,”威严天子笑眯了眼,说,“跟冰云长得可像啦,是个俊小子。”

王启年在心底微微诧异了一下。

——他返京前还听说帝后多年来面和心不和,整日为了一些陈年旧事闹不愉快;还有那小太子,据说也是皇后被逼无奈才诞下的孩子。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范闲提起李昱安时毫不掩饰的欢喜与疼爱,是真正严慈父辈才有的样子。

想起当年陈萍萍拼死所托…王启年终于松了口气,他端起酒杯贺道:“原来陛下早已与小言公子解开心结…臣回京时还听到一路风言风语,说二位仍为院长之死纠缠不清…如今能重归于好,也算不负院长所托。”

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满面诚挚恳切的恭祝之情。

然而桌案对面的天子却不见任何喜悦之情,他不解的蹙起了眉头,疑惑问:

“院长所托?陈院长曾托付过什么?”

“朕问你,监察院院长之权与范闲的身家性命,孰轻孰重?”

那是某年春日的一个午后,范闲被指派去江南铲除明家夺回内库大权,言冰云却叫宫里的那位帝王无情扣压在了宫墙之内,他在御书房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跪足了四个时辰,整个身子都抖的发麻,但仍坚持道:“自然是范闲。”

庆帝说:“当初朕同意你与范闲的婚事,是让你看着他,怎么,如今竟看出真感情来了?”

言冰云忍着满头冷汗,道:“是,臣…动了真心。”

庆帝抬起头,嗤笑一声:“言冰云,朕现在只给你一个选择;陈萍萍和范闲,只能活一个,”他说,“等范闲从江南回来后就动手,你自己看着办。”语罢不耐的挥挥手,任由言冰云踉踉跄跄的艰难退下。

世间安得两全法。

言冰云在陈萍萍面前落下一滴泪。

他伏在老师的膝头,哭的那样大声、那样用力,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都一宣而尽,像只躲回长辈羽翼下的受伤小兽。

然而陈萍萍只是伸手抚了抚他颤抖不已的瘦弱肩头,温和道:“好孩子,杀了我吧。”

“陛下对我忌惮已久…如今不过想借刀杀人罢了。”

陈萍萍说:“我死后,范闲定会与你决裂,那时你便要站去陛下身旁,替他好好看着这京中一切,等到时机成熟,他自会回京清算——”

“小姐的事也罢,我的事也罢,甚至是你,冰云。”

长者低声托付道:“你信我,范闲他心中有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他,好吗?”

言冰云渐渐止住哭声,说,好。

而后他递信宫中,配合着天子的铁骑里应外合,诛剿监察院于城外校场,破风一剑,刺透老师的胸膛。

范闲和着血泪,咬牙恨道:“言、冰、云。”

可他始终一言未发,收剑转身,走去了皇权一边。

04

范闲隐约记得,他从江南回京后一段时间,言冰云可谓是反常至极的。

先不说每日回家都要查岗,板着张漂亮脸蛋非要他交待清楚这一天都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晚上回房还要仔仔细细的搜一遍身,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伤口…搞得范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险些以为自己被哪个不知名仇家缠上了。

他去问言冰云,那人只是斟了杯热茶站在书房中练字,淡淡道:“没有仇家,我只是听说你在江南不大老实,想看看小范大人有没有什么新相好罢了。”

范闲脑中立刻警铃大作,连忙凑过去,指手画脚的力证清白,说家里有天下第一美当老婆,给他上千个胆子也不敢在外面乱搞。

结果言冰云嫌弃的冷哼了一声,骂他油嘴滑舌。

……而当时种种现在想来,恐怕是言冰云早已为庆帝所迫,不知帝王的刀子何时便会下在范闲身上,故而日复一日提心吊胆着他的身家性命罢了。

——终是为情所累。

范闲仰头饮尽一坛酒。

他醉醺醺的斜倚在御书房后的湖中亭上,想起他登基的那个晚上,就是在这里残忍而暴虐的占有了那个人;撕碎轻薄的大红婚衣,告诉他,言冰云穷尽这一生都逃不出眼前的巍峨宫墙,要么在君王榻上承欢,要么就拖累着言氏满门去死。

那个时候的言冰云…他的小言,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伸出颤抖的双手,任由灿金的锁链在腕上缚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自己永无自由之日的?

范闲以前不懂,总觉得他是畏惧、是愧疚,可如今时过多年,前尘往事消散如烟,他终于肯正视,也终于有勇气正视言冰云对他的一腔深情,从未改变。

我本将心托明月。

原来言冰云早已在原地等他良久。

是夜,言府。

言冰云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坐在自家小别院中,面前石桌案上摊开几本装线精美的诗词集书,他握着小昱安肉乎乎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点过去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李昱安迷迷糊糊道:“爹爹…昱儿还小…昱儿不想背诗…”

言冰云道:“碧落银河畔,金风玉露时;迢迢有佳期,千里来相会,”他温柔的垂下眼,说:“这是你父皇年少时作的诗,从前我们还未成亲,他便常念给我听。”

提起他父皇,李昱安总算来了点精神,小嘴一瘪,不高兴道:“昱儿不喜欢父皇,父皇是坏人,他把爹爹吓晕倒了!”

言冰云颇为窘迫,无奈道:“不是你父皇的错,是爹爹身体不好,昱儿要听话,知道吗?”

他捏着儿子的小鼻尖,亲昵的蹭上去,低声哄道:“你父皇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呀…你又是我大庆的储君,将来总要登基为帝,保我庆国繁盛千秋万代…”

“所以他对你寄予厚望,昱儿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李昱安含着手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檐上“咯噔——”一声。

父子俩正在庭中咬着耳朵说悄悄话,言冰云便敏锐的听到了房檐上的轻微响动,他猛一抬头,发现砖灰色墙头上竟有好大一个黑影,被吓了一跳;谁知定睛再一看,居然是穿了夜行衣的范闲。

他有些无措的愣住,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子跳下房檐,大步向他走来;甫一凑近,还闻到好浓一股酒味儿。

言冰云这才眨着眼问:“陛下…怎么喝酒了?”

范闲不说话,俊朗的面庞被酒气醺的一片坨红,他就站在那里定定看了言冰云几眼,一步上前,弯腰搂起言冰云的膝弯,将皇后和小太子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范闲!——”言冰云小声惊呼。

“父皇,举高高!”李昱安挥舞着小手乐呵。

“别动。”范闲哑着嗓子说,他抱好没什么分量的父子俩,轻车熟路的向着言冰云在府中的睡房走去,到了门口把两人放下,接着毫不留情的将儿子关去了门外。

皇帝说:“去找你外祖父。”

然后“啪”一声合上了门。

言冰云立刻伸手扒门:“陛下——范闲!昱儿还不认得府里的路——”

但范闲根本不听,直接单手扛起人,任由言冰云在他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捣了两下,然后一手护好怀中人乱动的脑袋,两人扭扯着双双跌入床铺。

言冰云瞪着大眼,有些气恼的问:“你到底做什么?”

而范闲就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的压在他身上,一语不发,眼睛却疑似泛着些许水光,像只委屈的大狗狗。

片刻后他猛一低头,将脑袋埋进了言冰云的颈窝。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言冰云听到他闷闷的呢喃,声音又哑又抖,还有点…好像是在强忍着哭。

“小言…小言…”

似乎有一滴热泪滴在床铺上。

“小言…我爱你。”

言冰云倏忽睁大了双眼。

他正想起身说些什么,却被范闲铺天盖地的吻拢在床铺间,那人霸道的气息环在他鼻尖,几乎将他溺死其中。

——一个迟到十余年的吻。

“小言…冰云,我爱你,”范闲哽咽道,他一眨眼,大片泪水就坠落在言冰云身前的纯白前襟,留下蜿蜒的湿润水痕。

他说:“我真的爱你。”

这是言冰云在陷入疯狂混乱的情欲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晚的范闲温柔极了。

他不知怎么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将言冰云轻手轻脚的搂在怀里接吻,温柔的舔弄厮磨着身下人软嫩的唇瓣,像是拥有了什么稀世珍宝。

言冰云则就着窗外透入的朦胧月光,看到了十几年前热血少年人的影子。

…捧着热烘烘吃食的范闲,偷偷翻过言府院墙的范闲,借着夜色故意偷香的范闲,还有躲在他被子里不正经嬉笑的范闲;他们曾背着两家父母婚前三月不可见面的约定,在这一方小床铺上交颈而卧、抵死缠绵。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抚上了范闲被汗泪沾湿的脸庞,低声喃喃道:“…安之。”

“我的安之。”

范闲反手捉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个滚烫的湿吻。

“我在,”他说,“冰云,我一直都在。”

温柔契合的情事更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言冰云整个人晕晕乎乎,舒服的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范闲几乎是用尽了全部耐心,撑着手指,一根根伸进柔软湿润的小口内缓慢扩张,粗糙的指腹勾压碾摁着翕动热烫的软肉,一点点探进深处,绕着敏感多汁的那一处刮蹭打转。

言冰云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早已习惯了君王粗暴激烈的肆意侵犯,如今被小心仔细的研磨着那里,倒觉得不甚爽快了。

他蹬着腿,搂住范闲的脖子,一个劲儿求他,“里面呜…再深点…”

范闲便极其小心的用手指堵进去,一边亲着他汗珠满满的额头,一边问他舒不舒服,哪里还想要夫君磨磨?像诱哄小孩子一样,道,乖,说出来,夫君给你。

言冰云嗬着气,想要摆脱掉这恼人的折磨,于是干脆长腿一勾环在了范闲腰上,脚后跟蹭着君王肌理分明的结实后背,软绵绵的急切勾引:“进来吧…呜——里面好痒啊…”

范闲这才扶着硬涨的下身顶进去,他慢慢的顶开一点嫩肉,仔细观察着言冰云被情欲醺的红艳艳的脸蛋,只要身下人稍一蹙眉,就强忍着欲望停下,低声问痛不痛,夫君是不是该轻点。

结果言冰云被这缠绵的温柔小意惹急了,他生气的露了两颗兔牙,嗷呜一口咬上范闲的肩膀,生理泪水糊的到处都是,忍着哭腔埋怨:“你快点啊…范闲…快点顶顶那里…”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范闲严丝合缝的拥进怀里,臀部也落在对方手中,稍稍一抬,粗壮的一根便噗嗤顶了进去,圆大的顶端磨在软肉上,九浅一深的凿弄开来。

翘着尾巴的小猫儿爽的一塌糊涂,手指掐在范闲手臂里,双腿夹的死紧,一会儿要重点一会儿要深点一会儿又要快点,范闲一一应了,顺着他的要求欺负着软穴,没过一会儿,言冰云娇气的身子就受不住了。

他腿上没了力气,打着哆嗦往下掉,再也夹不住范闲的腰,后面的穴口也被使用过度的酸软涨开,几乎变成了粗大龙根的淫靡形状,整个人软在范闲怀中,累的丝毫都动弹不得。

肆意玩火的皇后终于哑着嗓子求饶:“慢点…好胀呜…”

范闲忍着还未完全纾解的欲望,俯身在那润乎乎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说:“乖,再坚持一下。”

他抱着手中肉感十足的软臀,快而有力的冲着那一处敏感研磨,不管言冰云小声尖叫的挣扎扭动,硬是捣弄着穴里湿湿软软的出了一片汁,才咬牙深深埋进去,释放在里面。

范闲喘着粗气说:“我爱你。”

言冰云大抵很爱听这样的话,高兴的抱住他蹭了蹭。

然后相拥着一夜好梦,直至天明。

05

第二天言若海气的“啪”一声震碎了洗脸盆子。

来伺候他起居的小厮说,早上去给少爷送茶水时,瞧见天子也在里面。

言若海在心底愤怒不已,心说成亲前天天爬言府的墙就算了,年轻人浓情蜜意干柴烈火他可以理解…只是现下都做了皇帝居然也如此浮躁!范闲这个混账臭小子,说到底就是馋他儿身子馋的紧…个坏色胚!

——隔壁屋正穿衣的范闲狠狠打了个喷嚏。

言冰云皱着眉不悦:“谁让陛下大半夜的翻墙喝酒,这下受寒了吧?”

范闲揉揉鼻子张开手臂,任由言冰云冷着张脸给他妥妥帖帖的正好衣襟,再束上黑金腰封,才颇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嘛…”

说起这个,言冰云投去疑惑的目光,问:“昨晚陛下怎么了?”

范闲顿时紧张的虎躯一震——他喝多了酒脑子便不大清醒,特别容易说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真心话,于是十分慌乱的眨了眨眼,凑过去试探道:“我、我没瞎说什么吧?”

言冰云面色复杂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茬儿。

这下可轮到范闲着急了,天知道他昨晚有没有把陈萍萍的事抖漏出来——他总觉得不该说,左右言冰云不想提及此事,在宫墙中苦熬数十年也不愿说出当年真相,约莫是求一个前尘不记,只盼来路,如此这般,他便遂了这个愿,一道陈年伤疤,又有什么揭开的必要?

他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双手捧住言冰云绵软鼓鼓的脸颊,低声说:“我昨晚真的喝醉了,要是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小言,别和我计较。”

而言冰云就着仰头的姿势一言不发,睁着双黑亮黑亮的瑞凤眼看着范闲。

…他心中总有一种冥冥的预感。

冥冥之中指引他鼓起勇气,伸出双手,叠上范闲温暖厚实的大掌。

他开口道:“…昨晚你…说爱我。”

言冰云在范闲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坚定道:“范闲,你说你爱我。”

“陛下……——陛下!”

言冰云忍不住在饭桌下狠狠踩了天子的脚,瞪着眼提醒:“爹爹在和你说话。”

范闲痛的猛一回神,飘忽去天外的意识堪堪回笼,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瞧,果然见对面的言若海脸色早已黑如锅底,若不是顾及皇家威严君臣有别,恐怕要当场拍桌训他。

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向言冰云投去求救的眼神。

言冰云无奈,只能顶着言若海喷火的目光,硬着头皮当传话筒:“爹爹问我们何时启程…要不要再多住一日。”

“哦哦哦,”范闲这会儿反应比较及时,连忙摆手说,“不住了不住了,朕下午要领冰云出去一趟。”

李昱安闻言从言若海怀中探出小脑袋,眨着亮晶晶的大眼兴奋问:“父皇!我们去哪里?”

——小孩子就是性子好不记仇,太子殿下已经全然忘记前一夜是谁把他关在房门外了。

范闲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不带你。”

他无情忽视了儿子写满控诉和不可置信的委屈双眼,从桌案下勾起言冰云的手,慢吞吞道:“朕…要领冰云去见位故人。”

范闲口中“故人”,是他的母亲叶轻眉。

言冰云从未见过这位名满天下的传奇女子,只知她的一生如烟花般炫目短暂,似繁花盛锦,又似冬叶凋零,最终只余一捧枯骨,被好生安葬在太平别院后山的桃林之中。

而此刻他便同范闲在太平别院,不过他们正坐于廊檐外的小钓鱼台上,一人手里持了根鱼竿,挂上几颗饵料,悠悠闲闲的逗弄着满池锦鲤,看那些鱼儿摆着尾游来窜去,权当消遣解闷。

范闲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说:“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言冰云垂着眸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范闲继续:“是我…陷在过去太久了,”他扭头去看身边人皓如白玉的侧脸,轻声道,“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活在失去师长挚友的痛苦中,在北齐的三年,没有一天不恨你。”

“恨你杀死院长,恨你打压我父亲,恨你毁了监察院…更恨你欺骗我。”

范闲握住言冰云搭在膝上的手。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他问。

言冰云摇摇头。

范闲起身蹲在他面前,仰起头直视着对方有些躲闪的大眼,耍赖般将头搁上言冰云膝头,喃喃说:“我最怕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假的。”

——害怕曾经的相爱是假,曾经的欢愉、曾经的誓言都是假。

范闲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在遇到言冰云之前,心中牵挂甚少,为滕梓荆复仇算是支撑他苟活的一个理由,可余下其他,能让他为之付出全部生命和热情的,终究寥寥无几。

直到他爱上言冰云。

孤身的旅人才在荒芜苍茫的雪原中找到栖身之所。

言冰云闻言深叹一声气,轻抚了下天子被泪水沾湿的脸庞。

他说:“不要恨我,范闲。”

“我永远爱你,永远。”

他们在叶轻眉的墓前郑重三拜。

当年两人成亲时,范闲还无名无份,只是户部侍郎府上的庶长子,他们在范府中拜过范建和柳如玉,却始终没有机会祭拜叶轻眉。

后来范闲登基,追封其生母为太后,唤言冰云入宫伴驾,他们苦苦纠缠于爱恨纷扰多年,也无人念及此事。

直到今天。

范闲同言冰云端了碗酒,盘腿坐在叶轻眉墓前,说:“娘,这是冰云,我爱人。”

他轻松一笑:“从前我跟您叨叨过好久的…今天终于把他带来了。”

言冰云勾了勾唇角,和范闲碰碗,两人仰头,将碗中陈酿一饮而尽。

他话少,所以基本是范闲在絮絮叨叨的说;说起他们在澹州郊外的初见,小言公子是如何冷着脸向他讨提司令牌的——那明明是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久远往事,久到言冰云都快记不清了,可是经范闲添油加醋的一说,他倒真觉得生动有趣起来,还忍不住出口拌了几句,似真似假的抱怨道:“分明是你行为不端,我当然要怀疑你。”

范闲边嗯边点头说好,然后厚脸皮的凑上前去问,“那当时小言公子是否对我一见倾心?”

言冰云羞红了耳根,别过头拒绝说话。

范闲叫他逗的扑哧一笑,才道:“好了,不欺负你了,”坐回去正经说,“是我先对小言公子一见倾心的。”

原来当年茂林初见,范闲借故掀开那一扇厚重的竹节车帘,得以窥伺车中人惊鸿一眼,只一眼,他便被那漂亮容颜勾摄的不能自己,脱口而出:“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此后数年,魂牵梦绕,久久不能忘。

那一日,他们就互倚着坐在叶轻眉墓前,贪笑说话,追忆往事种种,直到桃林中暮色见深,轻风吹带着桃花沙沙作响,有几片花瓣翩然落下,掉在了言冰云发间。

范闲替他抚去了那几片花叶,道:“我们该走了,天色不早,还要接昱儿一起回家。”

于是他们起身,拍落衣摆上的潮湿泥土,向山下闪烁着明黄灯火的别院走去。

言冰云看着走在他前面的范闲,记忆中少年人热血活泼的身影早已成长不在,眼前帝王宽阔坚实的后背,已替他抵挡了足够多的风雨。

他不知怎的心下一动,伸出手去牵那一双大掌,却在即将触碰到时瑟缩了一下,转而捉住了天子宽大的衣袖。

而范闲毫不犹疑的,一把回牵住言冰云微凉的素手。

天子在前面微红了脸,不过幸亏夜色已深,没人看得到。

他轻声说:“以后…还是要多牵手。”

这世间情爱,定是暮暮朝朝,永无尽时。

生崽后试图逃跑未果的可怜小猫

范闲已经很久没在言冰云脸上看见过这样生动的表情了。

双目噙泪、眼尾泛红…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知所措。

——也是,谁叫他的小言不小心听到了几年前与父亲决裂的真相…骄傲如言冰云,终于忍不住爆发,趁天子上朝,抛下睡梦中咿咿哭闹的小太子跑了。

皇城的虎卫一路跟随,又不敢下狠手,但言冰云的武功底子着实废了太多,才简单过三招,嘴角便见了血。

正当言冰云被一众剑客围在几步之遥的砖红宫墙前时,有老太监尖声喊道:“陛下驾到。”

他抬头,本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的父亲不辨喜怒的跟在天子身后,怀中还抱着虎头虎脑的小儿子。

范闲微笑着问他:“爱妃,这是要去哪儿?”

当年范闲和贵妃是怎么互订终身的

是回程夜途的昏黄篝火,冷冰冰的小言公子照例着一身白衣,轻眨着双眼犹疑的看向他:“你不愿求和?”

范闲认真敛下眉眼,蹲在他面前,道:“我心里不平。”

“心都不平,又怎么活得惬意?你说是吗,小言公子?”

言冰云沉默半晌,问:“若是我愿意帮你呢。”

范闲一愣,片刻后欣喜的两步上前,握住他微凉的双手,颇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认真的?——小言公子当真愿意帮我?”

言冰云微红了耳廓,虽然后来他坚称是篝火闷热的缘故,咬着嘴唇道:“…你那天说的话我考虑过了。”

远处鸟啼虫鸣,火焰声噼啪作响,将遥远归途中的秋日深夜染上朦胧而暧昧的晕影。

“我愿意的,回京后…我们成亲。”

那是范闲记忆深处最美好的言冰云。

他就在糙硬的石板地上完完整整的拥有了这个人,事后将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裹在暖和的毛毯里,一遍遍的亲吻着怀中人的额头,厮磨着立下誓言:

“小言,我会爱你一辈子,永远都保护你。”

言冰云低低的哼了一声,小脸埋在在范闲宽阔温暖的胸膛中睡去。

范闲想他的小言或许是没听到,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说这些肉麻的情话,说到时日蹉跎,白发满头,说到这世间只剩下刻在岁月洪流中的一腔爱意。

他终于在荒谬至极的世界中找到唯一的寄托。

可彼时的范闲并不知道,安稳沉睡在他怀中的小言公子会是一把利剑——一把属于他亲生父亲,那位高居龙椅的大宗师的利剑,在与他缠绵旖旎数千个日夜后,踩着他的真心,狠狠刺破陈萍萍的胸口。

他满身血污,被皇家虎卫围攻于监察院校场,不远处停着长辈和同僚冰冷僵硬的尸体,鲜血在泥土地上浇灌出诡艳猩红的花。

范闲狠狠闭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恩爱三年的枕边人。

而言冰云面无表情的收起染血长剑,走去了庆帝身旁。

终是皇命不可违。

院长死后的离婚局和入宫小故事

这是陈萍萍死后的第三日。

范闲不知得了哪位高手相助,竟能从重重虎卫严防死守的围剿中仓皇逃脱,地上只余一绺断发,其余再无踪迹。

庆帝一面加派人手仔细搜查,一面将言冰云好好的保护了起来——美名其曰保护,实为软禁——住在离京都十里外的竹林小居,重兵把守,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所以言冰云根本不知道范闲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几日他心绪不宁,憋闷了好多话想找人倾诉,噩梦醒来下意识的叫喊范闲,才想起这人早已不在他身旁。

他只能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手脚蜷缩的躲在床上,不甚清醒的希望漫漫长夜快些过去,直到——外面传来几声石子落地的轻响。

他猛一睁眼,意识到门外定是范闲。

于是顾不得其他,匆忙披了件外衣推门出去。

月色下范闲穿了一身漆黑的夜行衣,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孤零零地立在几步开外,狠戾的眼神像一头孤狼,似乎下一秒就会撕烂他的骨血。

但言冰云还是走了过去,他太想念这个人了,可是还未开口,就听范闲嘶哑着嗓音问:“言冰云,你可心安?”

他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道:“身为臣子,自当为大庆效忠。”

范闲自嘲一声,想起师长倒于血泊中的悲惨模样,咬着牙问:“只是为了——效忠?”

言冰云默不作声。

“那我问你,现在庆帝与我,你会选谁?”

言冰云说:“不存在这样的选择,我只会尽人臣的本分。”

范闲认命般闭上眼。

良久,他道:“好,言冰云,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若来日是我登基,定要你——”

“生不如死,偿还我痛失师长亲朋之苦。”

而后五年,言冰云午夜梦回,常常梦到严慈的师长、嬉笑打闹的同僚,还有…那晚毅然离去的范闲。

再后来庆帝意外病逝,他整理了家当,本打算带着父亲隐居江南,不曾想还走未出家门,便被天子亲军拦下。

那架势简直是抄家——无数把刀抵在他脖子上,一个老太监强摁着他的脑袋领旨谢恩。

他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对着那卷圣旨重重叩首,漂亮的白衣被泥土沾黑,白嫩的额头上一片红肿,满身狼狈,却无处可逃。

宣旨的侯公公倒是笑容可掬的请道:

“贵妃娘娘,入宫吧。”

范闲婚前为什么天天翻老婆家后墙。

说起古板,这言家人要是敢认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范闲回京后好容易养好了伤,把求婚成功的事儿跟他爹和姨娘一说,仨人在屋内一合计,说这小言公子在京都可是十分抢手的乘龙快婿,他们得快些上门提亲。

于是范建和柳如玉第二日便精心打扮,从监察院请出了陈萍萍——他既是言若海的顶头上司,又算言冰云的授业恩师;还提了几大箱贵重的定亲礼,浩浩荡荡朝着言府去了。

意外的是言若海很好说话,许是言冰云已经同他通过气了,两家人和和气气的在议事厅谈了一会儿,互换了两个孩子的庚帖和信物,算是定下这门亲事,待到五月石榴花开时成婚。

范建正起身同言若海告别,就听言若海蹙着眉嘱咐道:“范大人,我言氏家教甚严,婚前三月不可见面,还请转告你家少爷,莫来翻我言府后墙。”

范建愣在原地,反复咀嚼这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范闲这臭小子居然翻言家的墙?”

柳如玉在一旁和稀泥:“哎呀老爷,马车到了,我们先回府吧。”

范闲理直气壮说:“我就是翻他家后院墙,怎么了?”

“我连我自己老婆都不能见吗?”

“哥哥,老婆是何意?”范若若问。

范建说:“别打岔,言家有言家的规矩,你不能再去了。”

范闲嘴上答应的极其爽快,说了一叠声是是是,心里想的却是谁能拦住我范小爷,十分骚包的从衣柜里换上藏青色外袍,又从枕头下摸出把银子,搂着范思辙哥俩好的朝着醉仙居去了——去给他定了亲的老婆买甜辣兔头。

范思辙说:“省省吧你,人言大人才不让你见小言公子呢。”

范闲咬了口糖葫芦,说:“识趣点,该改口叫嫂子了。”

范思辙不信,哼哼唧唧的甩开他哥的手走了,留下范闲一个人坐在酒楼吃酒,他点了两份浓香桂花糕、金黄酥油饼、一袋樱红小桃酥和一碟甜辣兔头,吩咐店家趁着热乎妥善包进纸油袋中——等会儿他就靠这些甜食敲开面冷心软的小言公子的门。

到晚上夜明星稀时,范闲终于喝了个六成醉,将桌上的纸油袋往怀中一抱,晃晃悠悠走了。

言府在京都最繁华商街的最东面,是个僻静悠闲的好地段——意味着此处人烟甚少,他怎么翻墙都不会被发现。

于是范闲搂好哄小猫的零食袋,踏着几块青石柱飞身而起,蹬蹬蹬三下上了言府的院墙。他眯着眼一看,不远处小书房正闪着昏黄的烛灯,似是在等什么人。

他笑了笑,心底暖洋洋,他的小言,就是如此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这般行事不端有违家规,却还是偷偷留了盏灯,存着幽会情人的叛逆心思。

范闲正这么想着,底下有一人提着小夜灯走来,问:“不怕我爹打断你的腿?”

他邀功般拿出纸油袋,轻巧的纵身而下,道:“我来请你吃夜宵。”

白衣的小言公子不动声色的嗅了嗅那溢着奶香的小糕点,漂亮黝黑的大眼转了又转,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放这不守规矩的登徒子进门。范闲拖长了声调:“哎哟小言公子,行行好吧——我为了见你可是拔山涉水唷。”

言冰云红着耳朵别扭的转过身去:“知道了知道了,还不快跟上。”

二人坐在言冰云的小院中分吃小食。

言冰云颇有些吃味道:“…你怎么一身酒味?”范闲存了心思逗他,说:“下午范思辙喊我去醉仙居喝小酒嘛,那儿有个弹琵琶的姑娘长得又俏又俊,可漂亮啦,她敬我酒,我就多喝几杯咯。”

言冰云气鼓鼓的露出了小兔牙,一口咬在甜辣兔头上——仿佛他咬的正是范闲的一条手臂,威胁道:“范、闲。”

范闲笑嘻嘻的捏他的脸。

“你真的很讨人嫌。”言冰云说。

“那你不照样喜欢?”范闲无赖的蹭过去,在美人脸上吧唧偷了个香。

言冰云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推开他的头,自己坐去了旁边的椅子,嘎吱嘎吱的咬着手中喷香的兔头,像只抱着小鱼干乱舔的小馋猫,还舒舒服服的翘着尾巴。

范闲困的打了个哈欠。

言冰云停下嘴上动作,问:“你累了吗?”

可不是嘛——但范闲没说出口,他今儿个在醉仙居排队买这甜辣兔头排了大半个下午,又耐着性子坐到天黑才敢翻墙来找心上人,早就困倦的不行了。

他看着小猫咪略微不舍的样子,心下软的一塌糊涂,十分有耐心的哄道:“我明晚再来看你,还想吃些什么?”

言冰云只摇摇头,说,“你早些来就好了。”

“好,”范闲笑着答应,揉了揉他头顶微乱的黑发,问,“抱一个吗,小言公子?”

言冰云的脸直接腾红,他犟道:“快回去吧,被你父亲母亲发现就不好了。”

范闲闻言装作失望至极的“哦”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转身欲走——

结果腰被两条温热的手臂揽住了。

身后言冰云的耳朵都快烧烫起来,因为他正紧紧贴拥着范闲的后背,手臂还不知羞的环着对方的腰;虽然面前人已经是他未来的丈夫了,但他还是——还是因着矜持而害羞不已,眼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范闲眨了下眼,轻笑起来。

他伸手在小言公子白软的手背上轻拍两下,似是抱怨道:“还没成亲呢,就这么爱撒娇啊。”

“要是真成亲了你可怎么办呀,”他忍着笑意说,“岂不是天天都要缠在夫君身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