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 say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for me is to understand.”

“Persian Lessons” (2020) | 《波斯密語》

21.7.2021 – #Movies

Directed by Vadim Perelman

Written by Ilja Zofin (screenplay), Wolfgang Kohlhaase (novella “Erfindung einer Sprache”)

睇完戲,最困擾我的一件事,是我該認為上尉這個人最後的結局是抵死還是慘?

如果局部地看他和主角的相處,除了他因發覺受騙而發怒打了主角一身外,其餘都是偏向好的一面。當然,一切是建基於他有求於主角,而主角又滿足到他的需求。另一邊廂,在主角眼中,他和其他納粹黨員沒兩樣。上尉辯稱自己不是殺人犯,主角則說你管殺人犯的三餐,直接殺人和間接殺人之分罷。

不過是上尉這個人比較沒那麼愛國、比較著重自己的利益,又恰好他本身對於利益一致而幫得手的人比較友善吧。他加入納粹黨不是為了什麼理想主義,純粹是見到那些黨軍官過得不錯,也就心動罷。他對眼前各種惡視而不見,沒有什麼人性掙扎,只想著他的餐廳夢。

下結論之前,我想到早前在Netflix睇的一套2018年的戲”El fotografode Mauthansen/The Photographer of Mauthausen” (《集中營裡的攝影師》),故事有點相似,主角就是因為懂得影相而被陶醉於攝影的軍官(忘了階位)賞識、執返條命。那深愛攝影的軍官比上尉更遠離暴力,因為當主角暗中幫人之事被發現後他連打主角/開槍都不敢,反被主角打返轉頭(好似係)。

像上尉這種一心撈撈油水,自以為沒親手殺人便落得一身清白、為之而心安理得的人,其結局不過是以其道反治其身。葬送了他人的夢,還奢望自己有夢可尋?

PS 電影裡的服裝場景很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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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筆記—

開首結尾重複。

三文治換書一幕,主角對那陌生人說,他偷書是犯了第八誡「不可偷盜」,陌生人回答,要活命,哪管他什麼誡。然後主角也管不了那麼多,隨口一句冒稱是波斯人,開展了故事……

可以說主角和想學波斯語的上尉是主線,士兵的一些情愛關係是支線。主線中,主角憑著抄寫猶太人的名字,從中創造數千個「波斯語」,每日教上尉生字。一次,上尉問他「樹」的波斯話點讀,主角答”Rag3”(之類),上尉立即發現同「麵包」一樣並火滾,毆打了主角一頓,派他去挖礦,派兵長去監督折磨他。終於主角頂唔順,開始神智不清瘋言亂語,迷糊間竟然用他自創的波斯話(正確語法)說話,而士兵竟然發現他在說「鄉下話」並叫來上尉翻譯,上尉聽得出他說「我想回家,媽媽……」然後覺得自己錯怪了主角。(關家姐之不歸路就是從此刻選定了……)

及後上尉送他食物、衣服,知道他在營裡有想幫的人,也就贈與他更多食物。用「波斯語」作詩叫主角評賞,一次次幫主角逃離死亡之旅,拉椅子與他並排而坐問他為什麼生氣,啊,忘了提一次上尉問主角「我愛你」怎樣講,又問他如果女方有所回應會怎樣講,主角問他有意中人嗎,上尉一臉含春樣使我一剎那忘記了這套戲的背景……這些都是描述式的情節,看不出上尉為何如此信賴和關照主角,甚至有種「朋友」講心底話之感。或許是刻意,因為連同上尉,其他士兵都是照樣談情說愛、女兵爭風呷醋,好像這裡只是平常生活上班的工作環境一樣,上尉有這種心態去和一個教他說波斯語的囚犯交朋友也不出奇。不過顯然主角絕不視上尉為朋友,他根本毫不在意這個人日後會去波斯開餐廳,只是這個人是他活命的出口。

到中後段一對兄弟出現,這裡著墨太少了,哥哥是一開始發現主角假扮波斯人嗎?及後又替他殺死那個真‧波斯人,難道他想不到是以命換命之舉?仲點帶細佬回家?

臨尾,主角和啞巴弟弟交換衣服,替他前往死亡之途,上尉知道了,飯都食唔落就衝去救他出來,完全唔怕違反指令,仲向士兵舉槍。(關家姐的面貌開始變得具體……)

最後,上尉知道德軍大勢已去,便著草走人,光明正大帶埋主角走,仲笑說因為唔想輸咗之前話保主角嗰個賭局。(睇到呢度,我心諗咁樣好喇,千祈唔好再影上尉去到波斯個場口……可惜最終都係要見住上尉自信滿滿咁講「波斯話」,到狐疑,到崩潰,嗚啊!好辛苦)

結局,2840個名,主角一個個背出。猶太人沒有尊嚴地死去,連葬身何方都不清楚,唯一剩下的名字都被德軍燒毀。主角將名字逐個唸出,慢慢眾人都回頭傾聽,每一個名字屬於每一個曾經在生的人,不是囚犯編號,不是數字,是每個獨立個體,像你和我一樣的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