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乙

我是一个喜欢把手表戴在右手的神经病。

因为那里曾经有一块开水烫过的疤，即使做手术消除了，我却感觉那块疤依然存在，或许我在冥冥之中已经和那块疤构建了共生关系。

——题记

（正文夹杂了挺多回忆的，可能叙事节奏会有点乱）

南魏不喜欢柠檬和薰衣草。

而我惯用柠檬味的沐浴露和薰衣草味的洗衣液。

所以每次他要打我之前会让我洗个澡，去去身上那“晦气的味道”（南魏原话）。

“晦气的味道。”我加重了咬字的语气，试图咀嚼还原一二南魏扔出这个词的样子。

南魏说这话的时候穿的人模狗样的，仿佛刚从哪个名流宴会上下来。头发做成纯黑三七分，金丝眼镜流苏垂至胸前，驼色大衣撘配浅灰围巾。虽然保暖，却也不失风度。

按常理，这种人应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但南魏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反其道而行之，那张嘴又臭又毒，活像茅坑边沾屎的石头，可惜了他那一副还不错的相貌。

“晦气的味道”还萦绕在衣襟左右，薰衣草的馥郁与柠檬的清新完美结合，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未曾意识到我的父母是不爱我的是不希望我出生的。特别小的小孩子对自己的亲人具有一种天生的依恋感，这种依赖感与生俱来，不需要有人教授。

他们的撒娇卖萌只是渴望从亲人那里得到关心和抚慰。

很久以前，我还会向那个女人讨要拥抱，但往往得到的不是拥抱，而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女人相对男人来说更加感性，更容易被情感控制，而那个女人过于理性了，明面上一切能让女人她听了都不会有触动。

或许他就如南魏所说的一样吧——“明春雪不是个肤浅的女人”。

“肤浅的女人”的定义是什么我还没有弄明白，但我已经了解到了“不肤浅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就跟我生理意义上的母亲一样。

南魏素来高傲，即使他的无码流出满天飞，他也有高傲的资本，虽然有时我觉得他的高傲来的莫名其妙。他爱玩，但不喜欢有女人大着肚子找上门来，所以在有了我这个“意外”之后，他去医院做了结扎。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糟心事，一头扎进浴室那个水汽弥漫的世界。

浴室里雾气腾盛，在玻璃上映出模糊的倒影。

其实在回家之前我就已经洗过澡了，在男生中我还是比较爱干净的，至少两天一次雷打不动的洗头洗澡，身上衣服也会跟着换洗一遍。

所以我才要每天都在宿舍洗衣服。

在浴室的镜子前，我看清了自己的现状。脸色蜡黄，眼下是一线极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很像是处于jd过程中的yjz。

原来最近我都是这副样子啊，也难怪老师都会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熬夜过度，身体出问题了。

老师关心我是出于职业素养以及道德良知，说的直白点，就算是对我不管不问，我也不会有丝毫意见。

而我的父母，很有默契，都对我的憔悴视若无睹。

我神经质地笑了笑，不是早就说不在意了吗，怎么还会为他们劳神伤心呢。

蛇精病。

冷空气微凉，以一种不起眼的方式慢慢地渗透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里，以至于我手脚冰凉才有所觉察。

台面上有叠好的浴巾，但我没敢染指——南魏有洁癖，不能随便动他的东西。我就这么站在原地傻愣愣等了五分钟，等身上的水都干了才走到门口。

即使是暖色调的灯光盯久了也会让人感到双眼发涩，我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竟又带出一滴泪来。怎么这么爱哭啊，哭得像一条没人要的狗，我对镜自嘲。

或许会有人觉得我矫情、顾影自怜，但那都是站在生活较为富足的高度上，除非心底天生良善敏感者，否则应当很少有人能明白我那时为何如此窝囊、胆小、怯懦吧。

。

南魏的打一点都不好挨，他早年玩艾斯Furniture爱慕，下手重且无序，永远都不知道他的下一记会落在何处，t还是大t，或是毫无防备的萧退。如果说他平时还有所收敛的话，那么当他手中持有皮d，而我又恰好是他手下任由宰割的羔羊时，那么他此刻就会化身手持束棒，暴n的法喜寺。

Cindy已经被他用一个名牌包打发走了，现在这么大的一栋别墅就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空旷得有些怕人了。如果细细寻觅，还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那是将才他们玩闹间弄洒的。

“怎么，不想过来？”

南魏不咸不淡地声音从楼梯扶手处传来，他披了件皮衣，叉腰站在那儿，金属铆钉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也让他本就矜傲的那张脸看上去更加不可一世。

“我过来了。”

多年后当我功成名时就会明白，他在对我体罚的同时，还在攻心。只是那时我的人生经历太过单薄匮乏，不能明白南魏的所为。

少年终究是少年，单薄的阅历支撑不起来复合深沉的思考。但也不得不提，这就是少年的可爱之处。

我终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不管平时能把自己伪装的有多坚强，但不得不承认不愿承认，我还是做不到像成年人一样——体面地跟别人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跟南魏翻脸闹掰，对不起，我还做不到。

我是真的很需要那一个月一千多块的生活费，没有钱，我连饭都吃不上。

泪，不知何时又流出来了。

很多年后我在来回想这段记忆，已经不会觉得羞耻卑微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手里没两个子，干什么都没底气。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一直对你进行经济资助，除非ta真是圣母玛利亚，那ta总归是对你有所图的，即使是父母，他们也是有所图的，图的就是你能在将来在他们年老之时，为他们的生活提供一些保障。

一般人在彻底迈向社会之前，都会有父母提供经济资助，而我自是没有这个福气的。南魏有钱，不需要我给他养老，他现在还愿意给我生活费，纯粹就是想看我为了那二两碎银，在他毒手下委曲求全、辗转反侧、痛哭流涕的可笑样子。

——

感觉可能跟我上学情绪起伏比较大有关，每周回家开始写文的时候都想写新文。

目前正在努力把每章字数凑多一点，所以可能更新间断时间有点长。么么～(^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