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下
陈伟霆把手机甩到料理台，“麻烦叫你副总别轰炸我手机。”
刘昊然拎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王安”二字，指尖轻划，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号码拖进黑名单。
他把手机递回去，低头凑近，语气轻得几乎贴在耳边：“生气了？”
陈伟霆别开脸，目光扫过洗手槽里的食物残渣。
“弄干净，别把腥味留我厨房里。”
刘昊然低头轻笑，熟练地用湿纸巾清理凹槽，眼神却不舍得离开他，“娇气。”
他洗完手，把热气氤氲的鸡汤盛到碗里，又将汤匙用热水烫过才递出，“小心烫。”
陈伟霆低头喝了一口，停顿片刻，又抿了一小口，睫毛在眼睑投出一小段影子。
刘昊然看着他，接过碗添了几勺汤，随后将菜一一摆上桌。
空气里只剩筷子碰碗的声音。
“对老关都好意思叫苦叫累，跟我说一声“我发烧了”这么难？”
陈伟霆没回答，不疾不徐舀了勺汤送到嘴巴里。
暖黄灯光下，他被热汤熏得眼尾泛红，连抱怨都带着懒懒的鼻音。
“老关又不会莫名其妙把录制提前五天，让所有人都急急慌慌改行程。”
“大导演那部剧本长度，” 刘昊然轻声道，“三个半月也太奢侈。”
“他对细节有追求，自然要多花时间打磨。”
这个不指名道姓的称呼让刘昊然眉心跳了两下。
“我一般找不到什么好话夸导演，就说些空话糊弄人。”
汤匙轻碰碗沿，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
陈伟霆低头，又舀了一口汤。
那口热气在他喉间停了两秒，他慢慢咽下去，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床上功夫也不错。”
一瞬间，空气像被切开。
刘昊然指尖在桌面停留了一秒。
他挑眉，唇角轻扬：“是吗？”
他把汤匙放进碗里，慢悠悠搅着：”这么急着分享，怕我没方法验证？”
他边说，目光落在那人喉结微动处，顺着线条一路滑下。
“毕竟——”他顿了一下，“有人身上比嘴诚实的地方——”
陈伟霆垂着眼皮夹起藕片沾了沾酱，话音轻轻的：“回答你的问题而已。不爱听，我可以说别的。”
刘昊然没说话，抬起眼，看了他一会儿——那目光似笑非笑，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审视。
灯光在他眼底摇晃，折出一层淡色的光。
他微微俯身，眼神落在他唇上，然后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游走。视线像羽毛般轻扫过眉峰，滑过鼻梁，最后落回微启的唇瓣，像在描摹他的轮廓。
“是你自己要提的，威廉。”
*
洗碗机在角落低鸣运转。
陈伟霆用完牙线从洗手间走出来，目光落在台面的玻璃杯——蜂蜜柠檬水正冒着细细的热气。
他拿起勺子搅了两下，柠檬片在浅金色液体里轻轻浮沉。
他塌腰靠在大理石台边，小口抿了一口，被酸意激得喉咙一紧。
黑色T恤在后腰凹出一个微弯的弧线，下面是被臀线撑得饱满的宽松长裤。
刘昊然关上冰箱门转身，看到他的侧影目光一顿。
他擦干净手，走到陈伟霆身侧，把切好的水果放到一边，低头瞥了一眼：”喉咙痛还这么贪甜。”
陈伟霆睫毛垂下又掀起，目光淡淡扫过来：“你怎么还没走？”
“看你吃完。”刘昊然用叉子叉起蜜桃，俯身递到他唇边，陈伟霆偏头避开，自顾自拈起草莓。
刘昊然给他递过餐巾纸，侧身靠上岛台，肩膀几乎挨着他的手臂，”累了？”他垂眼看他喉结滚动吞咽的模样，声音放得很轻。
陈伟霆没说话，算是默认。
“录节目累，还是吃饭累？”
“都累。”
声音低哑，像被抽走了骨头。
刘昊然低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叉柄。“总惦记着勾引人，能不累吗？”
陈伟霆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巴掌没挨够？”
刘昊然睫毛微垂，低头凑近他。
“扇我巴掌让你这么爽？”
陈伟霆懒得抬头，叉起一块蜜桃，舌尖轻轻卷着果肉。
灯光在他睫毛上落下，投出细碎的影。
“你现在滚出去，会让我更爽。”
刘昊然轻笑，语气漫不经心：
“行啊，我给那位‘床技不错’的留条消息。
你半夜咳的时候，也好有人隔着信号哄两句。”
陈伟霆终于抬眼，目光淡淡地掠过他，
“你怎知这几晚，我入睡时——没人听？”
刘昊然眼底的笑意微微一滞，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收紧。
下一秒，他伸手将人整个揽进怀里——
两人的呼吸瞬间缠在一起，带着压抑的急促。
陈伟霆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
他的身体发烫，握在手里像一块慢慢融化的玉。
那股热气顺着刘昊然的掌心蔓延。
忽然，他眉心微蹙，轻轻咳了一声，指尖在刘昊然胸口上点了点，
语气懒懒的，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我在发烧。”
空气里只剩两人的呼吸。
一秒、两秒——
刘昊然的手臂松开。
陈伟霆抽出手，动作平静得近乎冷淡。
他拎起手机，转过身。
“程町，让Vince把联名款的设计发过来，有几处细节，我要调整。”
“对。现在。”
“另外，”说着他朝刘昊然的方向瞥了一眼。
“编导回来，让他直接来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