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刘昊然把厨房窗帘拉下来，挡住透进来的一线光亮。
陈伟霆坐在台子上，两只手捧着杯子喝豆浆。
刘昊然低头看他眼睛。“睡够了吗？”
点头。
刘昊然手搂上他的腰。“拍个戏回来睡得比怀孕的时候还厉害，申京可真行。“
说着把他搂近一点低头亲他。
卧室里突然响起陈伟霆的手机声音。
刘昊然松开他，转身去卧室帮他拿手机。
盯着来电显示，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把手机递给他。
陈伟霆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怎么了？”
刘昊然靠在对面，手插着裤兜看他。
“昨天晚上刚刚到，没来得及。”
刘昊然走进一步，伸手握住他的脚丫开始把玩。
陈伟霆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垂在刘昊然的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喘气。
“没有生病。。。。。。“
“可能因为刚醒。。。。。“
刘昊然埋在他肩上舔他锁骨，一只手伸进上衣里面揉他的胸。
”嗯。。。。。。就这样吧。。。。。我挂了。“
把手机扔到一边，头埋到刘昊然肩窝里。
一边靠着他喘一边在下面用脚踹他，“流氓。。。。。你讨厌。。。。。。不准亲。。。。。。”
刘昊然带着情绪撇了一眼旁边的手机，”大早晨的就打电话。。。。。没礼貌。“
两手扶着陈伟霆的肩膀让他坐起来，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是流氓。。。”手一边穿过他背面半镂空的上衣伸进他黑色的内裤里。“。。。那你自己起床穿成这个样子，是勾引对面楼上的猫？”
妈妈回来后的第四天，陈伟霆和刘昊然各自约了人。
刘昊然下车，视线被隔着几个位置的黑色捷豹吸引。
今天晚上本来准备在另一家餐厅请人吃饭，结果助理打电话的时候那家已经满了，于是临时决定改到这家。
威廉只跟他说晚上见章明钰和一个制片人，没想到竟然在同一家。
“您好，陈先生已经到了，在215。”
他和威廉常和朋友来这里吃饭，餐厅的迎宾一看见他，就默认是一起的。
刘昊然笑着摇摇头，”今天不是，帮我看一下罗一薇小姐订的是哪间？“
迎宾低头查了一下，“罗小姐订的四个人，218。“
“谢了。”
服务生给陈伟霆的杯子里添红酒。
陈伟霆手握上杯柱，抬头看服务生。“谢谢。”
章明钰把手机摁灭，微微举一下自己的酒杯。“本意是今天顺便把洛之的人选叫过来，结果中午打电话说他飞机晚点，过不来了“
陈伟霆抿一口酒，抬头看他。“张乔没告诉我，已经定了吗？”
章明钰摇摇头，“还没有定，现在是三个，常歌和楚天琦今天不在北京。。。。。。对了，你下周二有时间吗？“
陈伟霆点点头，”下周二我在北京。”
“方不方便来我这边一趟？我约了他们两个来试戏，想听听你的意见。“
“ok。上次王乔跟我说了还有武溢和一个新人，你选了哪个？“
章明钰摇摇头，“不是，今天要来的这位是这两天临时定的，你认识的。“
陈伟霆十指交叉，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认识的可多了。”
“程明洋。“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一起拍过戏。“
陈伟霆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毛，”哦，他啊。“
”是拍过吧？熟吗？“
陈伟霆低头抽一张纸巾擦手指，”对手戏不多，认识，算不上熟。“
助理拿着手机从门外进来，“导演，程明洋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到北京了。还让他过来吗？“
章明钰歪头问制片，”机场到这儿多久？半个小时能到吗？“
制片摇摇头，”用不了，现在不堵车，二十多分钟吧。“
章明钰点点头，转头征求陈伟霆的意见。“今天难得威廉也在，让他过来你们聊聊？”
陈伟霆耸一下肩，“我都可以啊。”
陈伟霆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扶着椅子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章明钰看他眼角泛红，有些不放心，“行吗？”给身边的制片人打个手势，“你陪着去。“
陈伟霆摆摆手，”不用，我没事。“
程明洋主动站起来扶他的胳膊，“我陪你。”
陈伟霆摇摇头，轻轻拨开他的手，“没关系，你吃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程明洋看着他推门的背影，总觉得他步子有些虚。
章明钰和张乔在背后默默交换了一个略带困惑的眼神。
水龙头开着，陈伟霆伏在洗手池上，接一点水轻轻拍到自己眼睛上，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威廉？”
程明洋站在洗手间门口。
陈伟霆站直身体，转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你来之前就知道章明钰想要我演成桥吧？“
程明洋点点头，“他跟我说了。”
陈伟霆眯起眼睛，“那你怎么还来？”
“我。。。。。。”
陈伟霆摇摇头笑笑。“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来了。“
低头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好似漫不经心地跟程明洋闲话。“我的前助理真是有本事，到你那儿不到半年，把老板都带得接不到戏了。“
程明洋手搭在洗手台上，有些犹豫。“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陈伟霆摇摇头，”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娱乐圈里人来人去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着晃晃悠悠地走近他。”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要真喜欢他，他又想去你那儿，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我会不放人？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得我像个大傻子一样？“
程明洋伸手去搂他的腰，“威廉，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陈伟霆把他的手一挡，微微皱眉。“别动手动脚的。“
说着又挑眉看他，”也是。。。。。。仗着在我身边待过两年就敢拿着我的私生活给你做通稿的材料，他有胆子当面见我才奇怪。“
程明洋无奈地叹气，”通稿都是公司发的，我没有让他做对不起你的事。“
陈伟霆歪头，“我和你同期上作品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见过我的人发过这种东西吗？”
程明洋无力地摇头，“你知道的我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
陈伟霆也摇头，“所以你从前发的那些东西，我从来也没有说什么。可是这一次。。。。。。只是电影同期上档而已。。。。。。“
说着自嘲地摇头笑笑，“我以前还把你当兄弟。。。。。”
“威廉？”
陈伟霆抬眼，看见刘昊然站在卫生间门口。
他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又喝了不少酒，在章明钰和程明洋面前一只强打精神硬撑。
一听到刘昊然的声音，就像绷紧的弦突然松下来一样，一下子就站不住了。
刘昊然赶快冲过来接着他，把他抱在怀里。
陈伟霆靠在他肩上委屈地蹙着眉。
刘昊然低头心疼地轻轻拍他的背，”怎么喝这么多酒？“
程明洋看着陈伟霆在刘昊然怀里的样子，才知道他醉得有多厉害。
刚刚还能好好地跟自己说话，现在跟全身的骨都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都要靠刘昊然托着。
刘昊然连跟程明洋假客套的心思都没有，扶着他就往门外走。
结果刚好遇上准备进来的章明钰和张乔。
“章导。”
章明钰有些歉疚地看一眼陈伟霆。“怪我不好，一直给他倒酒。“
刘昊然礼貌地摇摇头，“哪里的话。我也是在隔壁吃完饭刚刚好看见，威廉酒量不好，您见笑了。“
“今天我就先带他回去了，等改天有时间您和他再约。“
章明钰点点头。
刘昊然冲后面的张乔点了一下头，半扶半抱着陈伟霆走向电梯。
迎宾看到刘昊然半抱着上眼睑红红、走路摇摇晃晃的陈伟霆从电梯里出来，很有眼色地跟在后面帮他开车门。
刘昊然把人放到副驾上，从车里拿出水瓶问迎宾可不可以换一点温水。
陈伟霆刚刚在车里吃了药，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他搂着刘昊然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迷迷糊糊地小声抱怨，“这不是家啊。”
刘昊然看他舒服了一点，心情也变好了。一边抱着他一边顶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讲话，“那我现在带你回家，让宝宝看看Daddy喝醉酒的样子好不好？“
陈伟霆马上摇头，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我不要。。。。。。”
他趴在刘昊然肩上看到周围成排的高大梧桐树，晕乎乎地在刘昊然的耳朵旁边昵喃，“这是哪儿啊？”
餐厅附近是一所高校的校园。每次威廉醉酒，刘昊然怕他坐车会难受。都先开几分钟的车带他过来醒醒酒。
不过每次来的时候状态都和现在差不多，所以对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印象。
刘昊然抱他走到一个黑色大理石砌的阶梯跟前。
阶梯中间有个小喷泉。平时的夜里总有小情侣在这里卿卿我我。
现在刚刚入暑，校园放假，晚上竟然没有人。
刘昊然抱着陈伟霆一步一步走到靠近喷泉的地方，把外套摊开铺到大理石上，然后抱着他坐在外套上。
一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帮他把鞋子脱下来，一手隔着黑色的袜子轻轻给他按摩脚心。
托着他的腰低头看他，“刚刚在卫生间是不是吐了？“
陈伟霆靠着他的衬衫不说话。
刘昊然心疼地皱起眉，“以后伤心的时候不能这样喝酒了，知不知道？“
陈伟霆垂着眼睛扯着他的扣子，“我没伤心。。。。。。”
刘昊然紧紧把他扣在怀里，下面的那只手上来摸着他的脖子。“现在还伤心吗？”
陈伟霆闷闷地靠在他衬衫上不说话。
刘昊然换个姿势抱他，“其实不是他变了，也不是他坏，是他自己想不开，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
陈伟霆有些迷惑地抬头看他。
刘昊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他胸口。“你现在有宝宝，有妈咪，有哥哥姐姐，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因为他坏，只是因为他很幼稚，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
“也许有一天他想通了就会好了，可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折磨自己。“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平静，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安慰。
陈伟霆把脸埋在他怀里，手抓着他肩上的衣服。
几分钟过后，刘昊然胸前的衬衫湿了一小块。
他下巴抵着他头顶，默默地给他拍背。
看怀里的人不哭了，刘昊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给他擦眼睛。
“我本来想要是这里没有别人的话就带你来这里，亲亲一晚上。“
”结果好不容易赶上没有人，你醉得路都不会走，还为别的男人把我的衬衫哭成这样。“
陈伟霆低着头吸鼻子，垂着眼睛。“那你现在还要亲亲吗？“
刘昊然搂着他凑到他嘴巴跟前亲他一口，然后立马弹开，嫌弃地皱眉，”苦苦的。“
可是却又忍不住把他搂得更靠近自己，像品尝糖果一样痴迷地吸吮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