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上
程町认为，刘昊然作为“嫂子”，算得上娱乐圈凤毛麟角的那一档。
他在身边，程町能省多少心自不必说——小到饮食起居、按摩备药、形象管理，大到资源博弈、公关口径、周旋人情，他样样都能不着痕迹地关照妥帖。而且分寸感极佳，明明站在身边就能让粉丝爽得吱哇乱叫，却从来不找存在感，偶尔玩得有点出格的时候，也能反手就把媒体摆平。
不过这些，比起陈伟霆和他相处的状态，都不值一提。
无论是拍戏还是综艺，刘昊然在的时候，陈伟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仔细宠惯的松弛。平常半夜全平台在线的人，刘昊然来探班，十点打过去就听到“他刚睡着”。早晨更是黏糊得叫不醒，被搂着塞进车里，又缩进薄毯里继续睡。
偏偏他睡饱之后，皮肤透亮，眼睛洇水，路透生图能打得像精修，而且眼镜耳钉项链choker半个月不重样，每天兢兢业业开屏，搞得程町也不好骂人。
嘴巴也被养得刁，这个嫌腻，那个太甜，拍戏间隙递过来的葡萄奶酪，保姆车上备的牛油果冰淇淋，吃几口就皱皱眉扔给人，偏偏这样，体重还悄咪咪涨了好几斤。
程町跟节目，听到化妆师私下议论他皮肤好，不知道怎么保养脸才那么紧，讨论了半天，结论是“得找个小十几岁的男朋友”。
听得她差点笑出声。他不是脸紧，他哪里都紧。不过他那个德行，除了刘昊然这种热爱挑战高难度的，哪个小十几岁的接得住。
可硬币总有正反面。
人一旦被无底线地纵容过，就特别容易蹬鼻子上脸。
陈伟霆人聪明，处理事情手腕也圆滑， 在圈子里从不轻易落人口实。可凡事一沾上小刘总，他总是敏感矫情得让程町叹为观止。哪怕只是晚回一通电话，或是在外头多看哪个艺人一眼，他都能难受到炸毛，把人冷在一边作到天翻地覆，不把刘昊然膈应到不痛快就不算完。
程町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在用试探刘昊然忍耐的边界来确认自己有多被爱。
刘昊然倒是有那精力，摁下破事之后还能嬉皮笑脸哄这祖宗。
苦了程町，不知道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前两天为了争风吃醋临时开直播就算了，就拿昨晚来说，录制期间本来该严格管理状态，他在招商会上醉酒不说，在停车场和刘昊然吵完，又拉拉扯扯被人从车上搂下来。
原定今早拍组营业照，程町昨晚一看他那状态就知道要要泡汤，早上小心翼翼跟摄影师取消了行程，刚要补个觉，刘昊然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让她上来照顾。
上来的时候刘昊然正靠套房门口低声打电话，“清洁费我卡里划就行，叮嘱他们嘴巴闭紧，再让厨房准备份牛肉米粉，清淡些。”
他看见程町，扔了句“先这样”就挂了电话。
程町扭头看了一眼对面虚掩着门的陈伟霆房间，没忍住往刘昊然房间里面瞥了一眼，“他行吗？”
“早上吐了一回，还睡着。”刘昊然点了点玄关处印着logo的盒子，“签了名的，抽奖送吧。”
“下午的采访要不要改期？”
“照常吧，临时取消他反而不乐意。你去现场看看机位，和主持人沟通下，就说晚上还有安排，尽量控制时长。”
“明白。你去忙就行。”
“冰箱里有解酒果冻，睡醒了给他吃一支。”
“行。”
“洗澡看着点时间，别让他在里面睡着了。头痛给他捏捏脖子，他会舒服很多。”
“知道。”
刘昊然走向电梯，又停下脚步，往房间看了一眼：“吃过测个体温，发烧就打给我。”
*
程町推门进来时，房间里还很安静。
床上的人斜趴在枕边睡得四仰八叉，上身全裸着，小麦色的肩和背在晨光里像是被打了蜡，被子滑到腰侧，勾勒出凹陷的腰窝和饱满的臀线。
程町扫了一眼，啧了一声，鞋跟在地毯边磕了一下：“他走了。你可以睁眼了。”
床上的人没动。
程町也没着急，只是站着看了他一会儿，轻飘飘开口。“下午两点半采访的人来，你要不起我现在打电话取消。”
那人终于睁开眼，没回嘴，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水。”
程町挑眉，没说话，转身去床头拿了杯水递过去。
陈伟霆接过，水杯斜斜抵在唇边，慢吞吞抿了两口。
程町看着他喝水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昨天撒酒疯不是挺威风的，现在这是唱哪出啊？”
陈伟霆没理他，把杯子放回床头柜，嗓子还带点哑。“下午采访几点结束？”
“我跟他们说，争取四点半收。”程町看着他，语气带着点嘲弄，“要不要我再给你泡壶茶？”
“跟鲸鱼说，”陈伟霆没看她，语气冷淡，“晚上我要去球场，问他要不要去。”
程町哼了一声：“真有你的。”
*
陈伟霆蹲在击球垫上，低头专注地摆正球的位置，一只手拄着球杆，微微垂着眼，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白色高尔夫球裤贴身得刚好，勒出滚圆的屁股。腰线收得利落，配着他两条大长腿，像是什么高端运动品牌的广告。
鲸鱼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陈伟霆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到了厦门也不说一声，在哪个小孩身上费心思呢。”
鲸鱼轻笑了一声：“你又不是没人陪，我会这么不懂事？”
陈伟霆没说话，站起身，低头用球杆试探距离。
鲸鱼走过来，单手插兜，探头看他表情，“谁惹你不痛快了，跑这么远玩这个。”
陈伟霆抬起杆，又轻轻落下，“无聊而已。”
鲸鱼挑起眉，“谁之前说这是老年运动的？”
陈伟霆扭身，挥杆，击球，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新戏要用。”
鲸鱼没看落点，只支着下巴看着他的侧影。
“球又没惹你不痛快，别拿东西撒气。”
陈伟霆转头，单手扶着球杆，面无表情盯着他看。
鲸鱼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后。一只手自然地覆上他的腰，另一只手则从后方绕过，握住他持杆的手腕。“姿势不对。”
“你重心往前。”鲸鱼低头凑近他耳边，声音很轻。手掌在他后腰处稍稍用力，然后随意地拍两下他大腿根。“腿稍微弯曲。”
陈伟霆的脊背有些发紧。
“手腕不要瞎拧。”鲸鱼的指尖在他腕骨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转肩。”
两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下几乎重叠在一起，他的腰线紧贴着鲸鱼的身体，温度隔着薄薄的运动服清晰地传递过来。
“这里放松。”鲸鱼带着他的手臂缓缓后引，动作很温柔，掌心始终贴在他的腰臀紧实的曲线上，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处温热。“核心保持不动。”
他眼睫轻颤，呼吸都慢了一点。
球杆挥出去的一瞬，清脆的击球声在空气里震开。白球应声而起，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飞出了打击区。
陈伟霆回头看他，语气轻轻的：“多在厦门待几天。”
鲸鱼垂眼看他，目光黏在他眼睫和唇角那点若有若无的弧度上：“我可不是击球教练。”
他就这样盯着他，拇指不轻不重刮了两下他后腰，像是在征求允许。
陈伟霆没有推他。
鲸鱼握着他的背往上轻抚，手指托着下巴轻轻吻了下去。
陈伟霆没有躲，甚至顺势转过身，懒洋洋地用掌心贴着他的胸，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个吻。
吻在半空中渐渐加深，呼吸交错，身形贴得越来越近。鲸鱼顺着他背脊轻轻滑下去一寸，手指刚触到他腰侧某个点，陈伟霆就轻轻喘了一下，像只被撸爽的猫。
下一秒，窗锁“哒”地一响。
像是谁把整间球场的气流抽掉了一截。
鲸鱼抬头，陈伟霆顺着他视线回看——
二楼窗边，刘昊然站在那里。
他没动，也没说话，一只手垂在窗框边，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
刘昊然从自动贩售机旁边起身，手里拎了一袋橘子味电解质水，他走到沙发边，把袋子递给陈伟霆。
陈伟霆靠在沙发里，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指尖搭上饮料袋。
“要歇会吗？”刘昊然站着不动，视线扫过他微敞的领口。“还是我出去，让你一个人，处理一下？”
陈伟霆拧开瓶盖，垂眼喝了一口，神色冷静到近乎寡淡：
“昨晚的清洁费、房费、违约费，我会让程町算清楚，打你卡上。”
刘昊然听完，眼尾微挑，像是笑了。他俯身下来，声音很低，气息贴着陈伟霆耳边扫过去，语调柔得像带笑的刀锋：
“昨天一脚踹我胸口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客气？”
提到昨晚，陈伟霆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
他沉默了一瞬，才抬眼看向他：“昨晚我醉得厉害，说了不合适的话。 对不起。”
刘昊然他舌尖顶了顶脸颊，低低笑了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昨晚你说的不合适的话多了，指哪句啊？”
“有人等着你救火，有人等着你还人情，”陈伟霆冷淡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谈论一个无关痛痒的游戏环节。”忙成这样，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刘昊然盯着他，笑意收了些许，“你昨天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
陈伟霆偏头，把视线投向窗外，“做了也不要紧，那是你的自由。”
“不要紧？”刘昊然突然贴近，两根指头捏他下巴，逼他把头扭回来，”宿醉还没缓过来就这么急着被人亲？”
陈伟霆没反驳也没避开，只是看着他眼睛，轻轻回了一句：“情不自禁。”
刘昊然放下手指，唇角勾了勾，笑得玩味，“被亲得舒服吗？”
他鼻尖离他只有几厘米。
“够让你忘了昨晚的事吗？”
陈伟霆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你比他特殊很多？”
“我哪里特殊，”刘昊然的手指轻轻点到他手背上，慢条斯理地画着圈，”不过就是你孩子管我叫爸，你睡着的时候喊我名字......“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三天被你在浴缸里当床垫睡了五次，今天早上刚被你吐了一身。”
陈伟霆俯身，语气轻得像耳语：”他们也可以管别人叫爸爸。”
刘昊然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他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不准赌气。”
陈伟霆把他的手拨开，抬头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腻了呢。”
刘昊然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嘴角又勾起来。
他突然将他拉近，温热的呼吸蹭在他颈侧，“腻了和怕了是有区别的。威廉。”
陈伟霆猛地把他推开，“你怎么还不滚回北京。”
“放了你一天，不够也怪不了我吧？”刘昊然一手抓住他手腕，又贴到让他有点喘不上气的距离，“你心情不好，需要人安慰。。。”另一只手顺着大腿根摸到他分身，隔着球裤揉了两把，眼睛盯在他脸上，“但看起来，他也没想象的那么有用嘛。”
陈伟霆闷哼一声，想把他踹开，却被拖着脚腕亲了一口。“如果不是你阴魂不散。。。唔。。。”
剩下的抱怨被吞进深吻，刘昊然一边继续安抚他下身，一边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吸：“你不如遵循下过往经验，想想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干什么？”
“反正不是你。。。”陈伟霆的腰不受控制地弓起来，手胡乱盖到他脸上，却被更紧地箍在怀里。“你滚。。。”
刘昊然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手掌安抚地轻轻摸他胸口，带着他把呼吸放慢，“昨晚说的话，我可以不记得的。”
“我不需要，滚。。。嗯。。。”话音被细碎的喘息吞没，下身的快感像细密的电流，他红着耳朵软在刘昊然肩头，口水丝挂到人脖子上。
刘昊然用沾着唾液的拇指揉弄他下唇，“别嘴硬。”
他低头轻吻他鼻尖，掌心在他小腹轻轻摩挲，眼里盛满了专注。“我等了六个月了，再等久一点也没关系。”
陈伟霆冷哼，“我没叫你等。。。”
刘昊然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我知道。。。所以放轻松。”
失神的瞬间，他的下身和嘴巴同时被满足着。
湿润的吻沿着脖颈缓缓向下，他像沉进了轻盈的海里。“威廉，今天晚上不想这些也可以的。”